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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開始不對勁的時候源於一個幾乎都算不上吻的吻。
陸嘉禮在顧南弦吃飽了的時候微微湊近了他,先是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見他沒有拒絕,才又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唇瓣。
顧南弦在之前長久的鋪墊中像是被注射了麻藥的小動物,神經變得遲緩,呆呆的忘記了反應,而這正中獵人的下懷。
所以等到顧南弦的大腦終於開始活動的時候,他也快要不能呼吸了,掠奪者肆無忌憚的汲取著他所有的氧氣,不給他任何喘息的空間。
陸嘉禮親吻的動作不再溫柔,甚至比那天晚上在黑暗的小巷中還要有侵略♂風性,他無視了顧南弦抗拒的動作,握著他的手腕禁錮在他的背後,讓他只能獻祭一般的仰起修長白皙的頸項承受著狂風驟雨一般的洗禮。
陸嘉禮抱起顧南弦往臥室走去,用被壓抑著無邊妒火的頭腦計算著顧南弦承受的上限,在他瀕臨潰敗之際注入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再次將那空氣捕獲,重新循環在兩人的身體中。
太陽西沉又東升,房間內壓抑著的嘶啞的呻·吟漸漸弱化,光線透過窗子灑在桌上那早就冷掉的殘羹剩飯上,兩份主食只有一個人食用過的痕跡。
床頭柜上的水杯只剩下淺淡的一層,滿杯的水變成了顧南弦額發間的薄汗和臉上濕潤的淚痕,長睫顫抖著掛著淚滴,唇瓣被吮的鮮艷紅腫,指關節沁著薄紅,又在肌理流暢又遍布抓痕的背上留下新添的傷痕。
陸嘉禮眼底微紅,將他推拒著的手不容拒絕的再次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將杯子裡那最後一口水餵進了顧南弦的唇瓣里。
太陽由地平線升起再高高的懸掛在天上炙烤著大地,顧南弦終於昏睡了過去。
陸嘉禮跪坐在安靜的房間裡,白玉般的後背上紅痕遍布,更像是受難後需要被淨化的神祇。
而神祇的信徒,以身為祭。
良久,陸嘉禮終於彎腰輕柔地摸了摸顧南弦分不清是沾滿淚水還是汗水的臉頰,可是卻因為他的動作讓顧南弦在昏睡中都悶哼出聲。
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陸嘉禮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終於直起身,小心翼翼的後退讓顧南弦好受一些。
房間內一片狼藉,陸嘉禮赤著腳踩在地上,然後找到手機播出一個電話。
「朝廣路3弄28號,過來接我。」
叮鈴鈴……
另一個手機在一堆衣服中亮了起來,陸嘉禮掛了電話,彎腰撿起來,表情有些冷漠的看著上邊顯示的「柱子」,手指輕點,掛斷,關機。
陸嘉禮重新走到床邊,看著顧南弦沉睡的模樣,又走到柜子前打開從裡邊拿出新的衣服放到床邊,然後幫他蓋了蓋被子,悄悄開門出去然後走進了衛生間。
作者有話要說:
第43章 反鎖
顧南弦醒過來的時候外邊的天已經徹底陷入黑沉之中。
昏暗的房間中, 床邊坐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顧南弦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 卻無濟於事。
身體慢慢恢復著感知,酸,疼, 麻, 脹,一股腦的向他襲來,顧南弦忍不住輕嘶了一聲,只感覺全身像是被車碾過又被人重新拼湊起來一般難受。
床邊的影子動了動, 手臂抬起來,又慢慢放下,然後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顧南弦張了張嘴巴,卻感覺嗓子乾澀疼痛, 一時間竟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其實何止是嗓子,他全身上下每個地方動一下都無比困難。
門外的光也是昏暗,只有壁燈的一絲光線順著門縫落入房間, 雖然還是昏暗, 但好在能夠將周圍環境看個大概, 房間的格局明顯不是他家的, 但是卻很熟悉。
這裡是陸嘉禮的家。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顧南弦閉上眼,只有大腦還能自由活動,昏睡前的事情在黑幕中一點一點展開一張完整的畫卷, 他的臉越來越紅, 那些不斷閃過的畫面讓他簡直要燒起來。
就像是靈魂被碾壓成碎片, 然後被另一個自動粉碎的靈魂吸引纏繞著,再將不同的靈魂碎片重新塑造成原來的模樣,看上去和原來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每一片靈魂碎片都被注入了另一個人的氣息。
所以是陸嘉禮在他昏睡後把他帶到這裡來的嗎?
顧南弦想了想自己家裡那老式的洗衣機,並不像現在最新的有立即烘乾功能,而且因為不常住,新被單什麼的都被他壓在柜子底下,他自己都未必找得到,也是,所以他家的那張床,應該已經不能睡了吧……
顧南弦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身體依然不適,可是他卻像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樣,甚至有些遺憾為什麼就那樣昏了過去。
那樣瘋狂的感覺讓他回味,也讓他無比滿足,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樣,什麼煩惱的事情都不用想,也不用管陸嘉禮會不會有一天離開他,因為至少在那個時候,陸嘉禮是只屬於他的。
這讓顧南弦無比回味,也無比上·癮。
顧南弦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變態,他從未覺得他會對於某種痛苦興奮至極,可是,他卻無比渴求陸嘉禮給予的痛苦。
更確切的說,更像是由痛苦烙印在身體內部的印記,歸屬於陸嘉禮的印記。
陸嘉禮端著水杯從門口進來,他並沒有開燈,將水杯放到床頭柜上,然後用很輕的聲音問道:「阿弦,我扶你起來喝點兒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