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他纏著陸嘉禮,掛在他的身上,哭著鬧著,一次又一次……
「對不……」
「對不起。」
顧南弦怔了一下,想坐起身來腰卻一軟,半分使不上力。
陸嘉禮連忙扶住他,讓他重新躺好後又像被燙到一般收了手,被子滑落腰間,越往下風景越艷麗。
顧南弦垂眸看了看自己,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聽陸嘉禮道
「你現在感覺還好嗎?我們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你體內有沒有殘留的藥物,我知道有一家私人醫院,私·密·性·非常強,我帶你去,你不要怕,還有……你……那裡也需要上一點藥……」
他越說,聲音越小,聽的顧南弦有些懵。
「什麼藥物?」
陸嘉禮愣了一下,微微皺眉道:「你不記得了?南弦,我們馬上去醫院。」
他說著就要起身下床,顧南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看著他嚴肅的臉,問道:「我昨晚,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
陸嘉禮抿了下唇,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說,你被人下了藥。」
顧南弦愣住了,他居然在喝醉的時候和陸嘉禮說了這個嗎?這樣噁心的事,這樣卑劣的過去,怎麼能告訴陸嘉禮?
陸嘉禮感覺握在他胳膊上的手越來越緊,都讓他感覺到了一些疼痛,握住了他的手,柔聲道:「沒事了南弦,已經沒事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顧南弦回過神,又被他的溫柔捕獲,他垂下眸子,半晌,才開口道:「不是的。」
陸嘉禮沒有聽清楚,問道:「什麼?」
顧南弦抬起頭,看著他道:「不是昨晚發生的事,這些事,已經發生很久了,我沒事,也沒被人下藥,更不用去醫院。」
陸嘉禮呆呆的看著他,「很久……之前的……事?」
那他昨晚都做了什麼?借著顧南弦酒醉,全了自己的私心。
是,昨晚的事,他有私心。
他對顧南弦,有見不得光的私慾。
他一遍遍麻痹自己顧南弦是被下了藥,顧南弦不想去醫院,顧南弦吻他,顧南弦叫他的名字,讓他救救他,所以他就被欲望蒙了心,明知他不清醒,明知不可為,他該控制住自己的。
可是,顧南弦往後退的那兩步,想要離開他的身邊,一下子就切斷了他內心緊緊繃著掙扎不已的那根弦,他怕顧南弦去找別人救他,他怕別人看到這樣的顧南弦。
他竟也有這樣卑劣不堪的一面。
宿舍內安靜下來,兩人一躺一坐久久無言。
顧南弦不敢去猜陸嘉禮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他昨天晚上衝動不已,積壓的貪慾太多都快讓他瘋了,一點兒沒有考慮後果便做了,白天陽光一照,陰暗無所遁形的時候,他才清醒過來。
他錯了,他根本不該拼盡全力來到陸嘉禮身邊,不該讓乾乾淨淨的他染上污濁。
可即便這樣,即便他後悔了,他內心深處卻該死的興奮著,欲望造就的野獸舔著唇畔發出滿足的聲音,猩紅的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陸嘉禮。
它說它想要,想要更多。
「是我的錯。」陸嘉禮率先開了口,他看著顧南弦,本該乾淨澄澈的眸子中卻盛滿了羞愧與抱歉,「對不起南弦,我會負責。」
他的掌心沁出濕意,他說這話的時候,只有自己知道他是借負責之名,想要得到照顧顧南弦的機會,也是真的想就這樣卑鄙的占據顧南弦身邊的位置,那個唯一的,可以觸碰他的位置。
「無論你想怎樣解決這件事,我都會配合。」
無論顧南弦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怎麼會是陸嘉禮的錯?這怎麼能是陸嘉禮的錯?顧南弦閉了閉眼睛,明明他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怎麼能讓陸嘉禮認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怎麼能讓乾乾淨淨的陸嘉禮內疚痛苦。
「這是一個好機會啊,利用他的愧疚,讓他愛你,只要他還覺的愧對你,你就能一直留在他身邊了。」
「這不是你日思夜想所期望的嗎?這不是你做夢都想要的嗎?現在機會來了!」
「只要你說要他愛你,他會做的,說吧,還猶豫什麼呢?」
「說吧——顧南弦,這就是你想要的——」
「說啊!」
內心盤踞的野獸發出蠱惑的聲音,嘶吼著想要破籠而出。
「陸嘉禮。」
顧南弦忍著不適強撐著坐起來,微微蹙了下眉,又揚起一個笑臉。
「這不是你的錯。」他雙手摟住陸嘉禮的脖頸,唇邊笑意透露著些許得逞的意味,「這是我蓄謀已久的計劃,一個,得到你的計劃。」
陸嘉禮的身體微僵,「什麼……?」
顧南弦撐不住,他不敢看陸嘉禮的眼睛,只好趴在他的肩頭,故意對著他的耳朵用著下作又惡毒的語氣說話。
「早就聽說一中有個高嶺之花,人長得又帥家境又好還沒談過戀愛,拒絕了那麼多人,我就想來摘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摘不下來。」
顧南弦搜索著腦海里在後台閒聊時從明山他們嘴裡聽的八卦,還有那些愛情狗血故事,東拼西湊出來一套說辭,聽的他都生氣了,如果真的有人敢這樣對陸嘉禮,他非殺了那個人不可。
可是現在,這些話從他的嘴巴里說出來,他哪怕要陸嘉禮對他的厭惡,也不要他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