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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宸接道:「剛好碰上了,就先告訴你,免得忘記。」
說著話,司宸的目光落在了顧南弦身上,問道:「你又病了?」
顧南弦眸子冷了冷,很想說一句「關你P事」,可是……他磨了磨後槽牙,又用餘光看了陸嘉禮一眼,生硬道:「沒有。」
都說當局者迷,悄悄圍觀的人都看得出這是三個人之間二搶一的暗潮洶湧,可唯獨他們三個每一個都覺得是和彼此針鋒相對。
司宸淺淡的笑了一下,眉眼裡有著淡淡的卻能被別人發覺的縱容,「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這語氣就像是在寵著家裡鬧脾氣的小朋友,可是聽在顧南弦耳朵里卻只覺得不爽,只感覺這人陰陽怪氣的。
叮鈴鈴鈴——預備鈴打響了。
陸嘉禮對王宇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馬上上課了,快回教室吧。」
王宇撓了撓頭,感覺有哪兒奇奇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顧南弦轉身朝教室走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抓住陸嘉禮的胳膊,就像是要給誰看似的,有點兒幼稚,還帶著點兒賭氣。
陸嘉禮怔了一下,任由顧南弦拉著他走,可是卻並沒有欣喜的感覺,他感覺被他們排除在外了。
不論顧南弦和司宸做什麼,在先入為主的思想下,都讓陸嘉禮覺得他們是在——打情罵俏。
就好像,無論怎樣失態的讓顧南弦沾染上他的印記都沒有用,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既定的軌跡向前滾動,陸嘉禮仿佛看見了無法改變的命運,只要他們兩個還見面,那他就好像什麼都改變不了。
這樣的感覺,讓陸嘉禮覺得無力又糟糕。
司宸看著他們的背影微微眯了下眼,這個舉動,顧南弦好像……把他當成了情敵?
不過既然有了親密接觸,那怎麼說都會有點兒感情吧,即便親密後是突然升起的占有欲和收藏癖,也是感情的一種,就像他對顧南弦一樣。
顧南弦居然以為他會搶陸嘉禮,這可有意思了,真是太有意思了,他還是第一次見璀璨的珍珠保護蒼白的魚目,真是不明白自己價值幾何才能幹出來的事情。
陸嘉禮那樣的人,就像是白水一樣寡淡,他不喜歡那樣寡淡的味道。
司宸垂眸,眼中晦暗笑意瀰漫,這可是顧南弦自己送上門來的機會,他可好好好把握才行。
心愛的貓咪暫時錯認了主人沒有關係,他總會讓他知道誰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嘉禮。」司宸忽然出聲喊道。
陸嘉禮回過頭。
司宸聲音柔和,有混合著擔憂,「我教室里還有外套,要我拿給你嗎?」
陸嘉禮微微蹙眉,不知道他這又是唱哪一出,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禮貌拒絕道:「謝謝,不用了。」
顧南弦抿了下唇,握著陸嘉禮胳膊的手指微微緊了緊,又抬眸看向司宸。
司宸察覺到他的目光,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幾分,轉身道:「王宇,走了。」
「啊?哦……」
王宇轉身跟上,又轉頭看了看剩下那兩個人,雖然他有點兒遲鈍,但是他怎麼感覺這幾個人之間的磁場又變了變?錯覺嗎?
陸嘉禮看向顧南弦,他還在看著司宸的背影,於是忍不住喊道:「阿弦。」
「嗯?」顧南弦轉頭看他,見他一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模樣,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鬆開了,轉移話題道:「呃,上課了,我們回教室吧。」
陸嘉禮睫毛輕輕一顫,被放開的手臂處還殘留有溫度的餘韻,可是卻像是瞬間蒙上一層寒冰,冷的他心中寒顫。
回到教室,預備鈴打響絲毫沒有影響到什麼,女生們還是湊在一起聊天,男生們還是打打鬧鬧,余尚飛和齊連勾肩搭背的掐著架,誰也不放開誰,見到他們走過來還抽空伸出一隻手打招呼。
可是顧南弦和陸嘉禮之間的氛圍卻微妙起來,明明還是那個距離走在一起,卻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離得遠了一些。
顧南弦回到座位,悄悄轉頭看了看陸嘉禮,又看了看外邊的天氣,精緻好看的眉眼染上一些擔憂。
「陸嘉禮。」
帶著體溫的校服被放到了腿上,陸嘉禮都沒有來得及轉過頭去看顧南弦就愣在了那兒。
「這是什……」
叮鈴鈴鈴——
陸嘉禮低垂著頭,把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修長的手指摸上校服,又攥在手中。
「上課。」任課老師踏著鈴聲走進教室。
陸嘉禮站起身,臉上表情如常,看不出一絲不對勁,「起立。」
「老師好——」
任課老師擺了擺手,「同學們好,坐下,這節課我們講……」
「陸嘉禮……」顧南弦見他把衣服只放在腿上,用氣聲喊他。
陸嘉禮轉過頭看他,眉眼依舊是對顧南弦特有的溫柔和耐心,也用氣聲問道:「怎麼了?」
顧南弦看了看講台,老師正在黑板上寫字,他伸手指了指陸嘉禮腿上的校服,問道:「你怎麼不穿啊,不冷嗎?」
陸嘉禮怔了一下,他先是看了看腿上的校服,又抬頭看顧南弦,眸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光亮,試探的問道:「你是……怕我冷嗎?」
顧南弦點點頭,見老師要回頭,指了指衣服然後做了一個穿上的動作,然後道:「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