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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喜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眼睛瞪得老大,噎半天,卻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
一般人他還敢橫,周沢他不敢。這傢伙一般不打架,要打能把人往死里打。問題是他家裡不一般,人被他打了都是白打。
朱浩臻有點尷尬,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周沢突然發的什麼火。王向喜的鼻血還在流,一滴一滴的滴到衣服上,這慘樣……
他於是轉頭立馬去看周沢。雖然經常跟周沢玩兒,但朱浩臻王向喜幾個跟周沢的關係其實不是那麼真心。一是周沢這個人心思捉摸不定,若即若離的,感覺不親近。二是平時一起玩的時候都是他們在捧著周沢,周沢對他們愛理不理的。
周沢突然發作一下,他竟然磕巴得打圓場的話都說不明白:「阿沢,哎,你發什麼火?」
見他不說話,朱浩臻又說:「沢哥,不是說玩玩嗎?」
周沢嗤笑一聲,收起手機站起來。
後排有女生幫他把英語詞典撿起來,送到他桌子上。詞典翻開,上面赫然寫著鍾梔的名字。女生眼神閃躲了下,想說什麼,周沢已經插兜離開了教室。
男生們一臉晦氣。王向喜踹了一腳桌腿,幾個男生也沒心情聊天。
周沢抄著兜慢悠悠地走到小樹林後面的操場。不出意外看到捧著個大餅在啃的鐘梔。一邊啃一邊還目不轉睛地翻著書。夕陽已經慢慢落下去,餘暉把她的影子拉得細長。
他走過去一屁股在鍾梔的身邊坐下來。
鍾梔抬起頭,周沢理直氣壯地問:「我的那份兒呢?」
鍾梔嘴角還沾著餅屑屑,一臉懵。
「沒有嗎?」
「……你仔細回想一下你跟我的經濟差距,覺得你說的是人話嗎?」
忍了又忍,鍾梔沒忍住。
「咋地,我說的話不是人話,意思是我不是人咯?」周沢無辜。
鍾梔:「。」
詭異的沉默。
鍾梔連忙轉移話題:「我只有一個餅,而且已經吃了。」
周沢像個液體貓,懶洋洋的把頭賴在她肩膀上,「哎,要不要這么小氣。你平時占我便宜我也沒說你啊,一個餅而已,瞧把你摳的。你窮得連給我買個餅的錢都沒有嗎?你不是去打工了嗎?」
鍾梔:「……」我特麼那麼努力的打工難道就是為了給你買餅嗎!
「鍾梔,我胃疼。」
鍾梔:「……」
「我不讓你買了。」他委屈巴巴的,「你分一半給我吧,我要你沒咬的那一半。」
第11章 第十一隻流浪貓 周沢這一刻聽到自己心……
白天運動會的熱鬧餘韻悠長,晚自習了大家都還沒靜下心來。值班老師一再要求保持安靜,卻壓不下這群興奮的學生。
鍾梔塞著耳朵做化學試卷,肚子餓得咕咕叫。
最後的最後,她還是沒克制住同情心把餅分了一半給周沢。半塊醬香餅對鍾梔來說完全不夠,按她平時飯量,最少兩個餅的。
她心裡有點怨言,瞥向旁邊。周沢不知道去哪兒了,晚自習沒來。
前後桌的人顯然也好奇,幾次回頭來看。不過跟鍾梔不熟,沒人問她。
楊思雨和王曉菲回頭回最多,十分鐘就看一下。要不是老師還在,她大概就要跟鍾梔喊話了。鍾梔低著頭,沒反應。
楊思雨猶豫了很久,寫了張紙條扔過來。不過她顯然傳錯人,紙條扔到鍾梔桌上跟石沉大海似的。第 二節自習課上楊思雨坐不住。借著上廁所故意路過鍾梔,在外面敲窗戶。
鍾梔正寫題寫得入神,以為是老師,抬頭一看是楊思雨。她扭頭看了眼講台。老師正在打瞌睡,就用口型問楊思雨什麼事。
楊思雨帶頭孤立鍾梔,這時候表情也有點忸怩:「周沢人呢?晚自習他沒來嗎?」
鍾梔木著臉搖搖頭。
「你們不是一起住的很近嗎?一起上下學。」楊思雨有點急。不敢太大聲,怕老師發現就趴在窗台上,只露出一個腦袋,「他不來不跟你說嗎?」
「我不知道。」鍾梔還是這句話。
楊思雨的耐心告罄。惱羞成怒地翻了鍾梔一眼:「不說就不說,了不起啊?嘁!」
鍾梔目送她背影走遠,低下頭。她其實也有點擔心。周沢雖然上課睡覺,但其實沒缺過課。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還有十五分鐘下晚自習。算了,也快到點了。
三套卷子做完,鍾梔的胃裡開始冒酸水。餓了。半個餅果然不頂餓,下課鈴終於響了。明天還是運動會,大部分同學打完鈴了沒走,湊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鍾梔速度地收拾好書包就走。
回到家,發現周沢的窗戶是亮的。她心就放下來。人在家,她於是放心地先去找吃的。真的太餓了。三套試卷已經完全消耗了她的能量,口水的分泌和胃酸混合,鍾梔覺得她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鍾梔拿了四塊膜和一些絞肉,開火,快速炒了個肉醬。
然後把冷掉的膜拿熱油煎熟,切開,再把肉醬加進去。鍾梔動手很快,一口氣做了四個肉夾饃。噴香的味道散開,她一邊吃一邊拿到客廳。客廳燈也亮著,周沢不在。他的單肩書包和外套扔在沙發上,球鞋也散落在鞋櫃角落。
鍾梔燙得她不得不狼吞虎咽。三兩口吃掉一個,端著剩下的又往樓上去。
二樓的客廳和陽台都沒人,鍾梔心裡奇怪。周沢不餓嗎?晚上就吃半個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