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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寄揚起下巴,對著穿衣鏡擦拭那口紅的印記,沒擦乾淨,沾得手指上都是。
他走去餐廳,拿了餐桌上的濕紙巾試了試,這才擦去。
當時裝修的時候,沒考慮過這裡有一天會住進女人,是以也沒安置梳妝檯,而葉青棠嫌在浴室里站著不方便,是以常常直接就在餐桌這邊化妝了。
此刻她已經化完了,正將衍了一桌面的化妝品一件一件收進化妝包里。
應如寄走到她身後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緊接著輕掐住她的下巴,扳過她的腦袋。
為報復她方才的舉動,他吻花了她完美的唇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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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應如寄開車去接葉青棠。
葉青棠有個海外的包裹填寫的是觀瀾公寓的地址,需要先過去一趟。
等在快遞點拿了包裹,又順便上樓去拿幾本要用的書。
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葉青棠就沒在自己的公寓裡睡過一天,缺乏打掃,屋子裡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灰。
應如寄是第一次進她的次臥,據她說是作書房之用的,但看層層疊疊堆起來的瓦楞紙盒,這裡分明更像是一個倉庫。
葉青棠翻了幾下,屋裡塵埃四起,應如寄打開了窗戶通風。
「要找什麼,我幫你。」
「不用,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才知道放在哪裡。」葉青棠叫他自己隨便翻翻,稍微等她一下。
這房間裡有書桌有書架,看來最初是正兒八經地打算做個書房的,但明顯葉小姐現在生活、辦公、娛樂都在餐桌上完成了。
應如寄目光逡巡一圈,落在了靠牆的置物架上。
那上面有隻白色禮品袋,殊為眼熟。
他走過去,拿下來一看,果不其然。
「這個我能拿走嗎?」應如寄問。
葉青棠抬眼一看,「不能。你都還給我了,哪裡還有再拿走的道理。」
「原本就是送給我的,不給我就擺這兒吃灰?」
「吃灰也不給你。」
「那怎麼才能給我。」
「哄我高興。」葉青棠翻著紙箱子,一副打定主意不肯輕放過的架勢。
應如寄走到她面前去,聲音沉沉地落下來,「誠心跟你道歉好不好?那時候我怎麼敢收,本來想忘掉你就很困難。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就是吃准了這點,所以故技重施。」
「……我以為你是嫌我沒新意沒誠意。」
「怎麼會。」他低下頭,伸手去捉她的手,「……你哪怕只用認真看我一眼,我都會覺得誠意十足。」
他將她手繞到他背後去,她小聲提醒說自己手上有灰,他沒說話,只將她合入懷中。
她低聲,像難釋懷地說道:「……你錯過我的兩屆書展了。」
「以後每一屆都不會再錯過。」
他低頭溫柔地吻她。
應如寄替她抱著一摞書,手提著禮品袋離開觀瀾公寓。
到住處,阿姨剛將飯菜做好——長期吃外賣或者外食不叫個事,應如寄又不能一直勞煩丁阿姨兩頭跑,就另找了一個家政阿姨,負責打掃和做飯。
阿姨不住家,每日中午過來打掃,晚上過來做飯,待他們吃完收拾過廚房就會離開。
餐後有水果,應如寄叫在郊區過隱居生活的朋友寄來的櫻桃。
那櫻桃晶瑩剔透,盛在透明水果碗裡,引得葉青棠連拍了好幾張照片,更新了沉寂好多天的朋友圈。
她銜著櫻桃,湊近去餵應如寄。
應如寄分不清她與水果,哪一道更開胃,一併欣然笑納。
葉青棠先去洗了澡,冷氣吹得皮膚上的水漬蒸發,帶來微微緊繃的涼意。
她靸著拖鞋走回到客廳里,卻見應如寄正斜靠扶手蹺腿而坐,膝頭攤著那拒而復得的生日禮物。
她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轉過頭去,原本也想再「評鑑」自己的畫工,卻又不自覺去看他,他像是一塊淨玉,有玉的質地與光澤。
她嫉妒他只看畫不看她,於是兩手捧住他的腦袋,用力地扳過來,親上去。
應如寄笑,拿起畫本給她騰位置,讓她在自己膝頭坐下。畫本被攤在扶手上,他們側身去看。
應如寄問:「你那時候不是在準備展覽的事,哪來工夫畫這個?」
「回家之後每天畫三個小時。原本還有很多張的,草稿都打好了,時間實在趕不上,只能砍掉。」她翻到倒數第二頁,「你喜歡我給你添置的東西嗎?」
「喜歡。」應如寄實則只在看她。
他伸手,闔上了畫本,「啪」地一聲輕輕扔在茶几上,他側低下頭,垂眸,嘴唇輕碰她肩頭的皮膚,一邊低聲問,「今天想玩什麼劇本?」
他想以快樂彌補她。
「今天……」葉青棠腳趾蜷縮,因他的下一步動作,「……什麼都好。」
她面頰湊近他的呼吸,只想要他快一點吻她。
夏天將到了,葉青棠怕熱,冷氣總是開得很足。
即便這樣還是會覺得熱,腿彎都是汗,皮膚黏在了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叫她覺得自己像一塊融化的太妃糖。
她這樣告訴應如寄,他低笑出聲,問她:「什麼味道的太妃糖?」他不要她回答,伏於她的兩膝之間,親自去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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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那天恰逢周六。
葉青棠的手機自早上起就沒消停過,除了微信上的祝賀消息,還有一些通知正在派件的簡訊通知,不用想一定是朋友們寄來的生日禮物,她這兩天陸陸續續的收到了好多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