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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體而言,應如寄說「勉強」,還是太謙虛了,他應當有保持規律的鍛鍊,脫衣之後有明顯腹肌,但沒有太誇張,是她恰好中意的那種。然後關於size,怎麼說,她並非唯數據論的人,這件事情技術與態度的重要性遠超硬體——當然,前提是在硬體過關的基礎上。
而應如寄,硬體卓越的同時,還兼具無比的耐心與服務意識。
葉青棠,耿直顏控與性-關係中的自我主義者,不委屈、不偽裝,誰讓她真的不高興了,會一腳將人踹開並讓其當場捲鋪蓋走人,有誠心悔改意願的可暫且留用以觀後效,但三次機會之後仍無明顯改善,會贈送差評、分手、拉黑一條服務。
平生有一句暴論:市面上的大帥比各個活差還脾氣大,這和你們每個姐妹的縱容都脫不了干係。怎麼可以因為臉好就降低標準,正因為臉好才要從嚴要求,鞭策改造,戀愛時造福自己,分手了還能造福人類,這不好嗎?
而應如寄,是她哪怕拿著放大鏡吹毛求疵,也會心悅誠服打出五星好評的男人。
想起還是少女時偷偷看小說,看到某些片段總是面紅耳赤,不解那種微微的悸動具體是什麼,但構成了她對於性的所有幻想。
後來真的經歷了才知,大多數時候乏善可陳,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而應如寄是極少數幾個,能叫她的真實體驗與少女時期的幻想貼近的人。
五星好評的男人自浴室走了出來,擦著頭髮走到臥室門口。
「餓了嗎?」
「有一點。」葉青棠擁被子蓋住自己坐起身,伸手去摸床邊櫃,才想起手機落在了客廳沙發上。
她撈起睡衣套上,從床上爬起來,赤腳走去客廳。
經過門口被應如寄伸手摟住腰攔住。
「做什麼?」葉青棠踮腳與他交換一個吻,「過路費夠了嗎?」
應如寄笑了聲,鬆手。
葉青棠點開手機里的外賣APP,遞給應如寄,「你可以看一下想吃什麼。訂單裡面我常點的幾家味道還可以。」
應如寄伸手接過。
葉青棠將要往浴室去,腳步頓了下,「你急著吹頭髮嗎?我要用一下浴室。」
「你先。」
葉青棠清洗過從浴室出來,應如寄遞迴手機,「看看要加什麼。」
「你已經點好了?太好了。「葉青棠接過手機,「我最討厭思考每頓吃什麼。」
應如寄笑說:「我只是照著你的訂單選了再來一單。」
葉青棠付了款,應如寄將頭髮吹乾。
無事可做的他們,目光一個交匯,陷入到了事後必不可少的尷尬。
葉青棠輕輕碰了一下鼻子,別開目光,「對了……」
「嗯?」
葉青棠走到餐桌旁,從那上面拿了只紙箱,返身放到茶几上,「是海外剛到的幾本書,我覺得有一些你或許會感興趣,要看看嗎?」
應如寄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這個,」葉青棠攤開一本書,「《To destroy is to build》,是攝影師Czar □□toff發在Instagram上的照片合集,專門拍攝的建築物被拆除時的瞬間。」
薄薄的一冊,藍色的封面和內頁,照片噪點模糊,像是古早錄像帶里的影像。
畫面煙塵四起,似乎能通感爆破瞬間的巨大轟鳴。
葉青棠留意到應如寄盯著一頁看了很久,就說:「這本就送給你啦——不過,送一位建築設計師建築物『死亡』瞬間的留影會不會不大好?」
「不,很有意義。謝謝,我收下了。」
剩餘的幾本應如寄也簡單翻過,都是類似於私影集的冊子,非常小眾,也非常有趣。
「我喜歡這個。」葉青棠舉起一本影集,紅色底的封面,那上面的影像是一隻蘑菇,看起來很像男性的organ。
「《Mushrooms and Friends》,封面很具性-暗示,但內容還好,只是各種寄生或者與其他植物共生的蘑菇。不過我覺得選用這張做封面,可能也因為蘑菇極具破壞性的生命力,與人的原始本能是共通的。」葉青棠說。
初步饜足後的賢者時間,是否正適合拿來探討這些有些無聊,又有些虛無的命題,應如寄很難說得明白。
可以明確的是,葉青棠遠比他以為的更有趣。
不是嬌生慣養長大,對個體、對生命毫無思考的美麗花瓶——雖然,即便是花瓶,她也是絕無僅有的品類,叫人甘願奉於案上,精心呵護。
應如寄轉頭看她,好奇問道:「你念的什麼專業?」
「藝術管理。」
「我印象中這似乎是波士頓大學的優勢專業。」
「應老師高看我了。」葉青棠笑說,「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美本和美碩,混了一張普普通通的文憑。」
「本科就去國外了?」
「嗯。十七歲去的。那時候成績不太好,念的南城外國語學院的國際班,純粹是靠家裡砸錢才有書念。我爸媽對我沒什麼太高的要求,本意是讓我出去見見世面,有沒有學到東西不重要,反正回國了也不會少我一口飯吃。」
「但你似乎很熱愛你現在的工作。」
葉青棠點頭,「我是後來去了以後,漸漸對學的東西感興趣,才真正開始投入精力和時間,並且繼續讀了研究生。我的同學要麼去了博物館和畫廊工作,要麼做獨立策展人,和真正的藝術品打交道。我比較喜歡書籍,另闢蹊徑地做了現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