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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媽媽和徐同心同時回頭,前者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朵朵,沒注意到你,來,跟阿姨到餐廳吃點東西,粥都給你溫著呢。」
她起身招呼林朵朵,留下徐同心和聞弦一起頹在沙發上。
聞弦越看徐同心身上的衣服越眼熟,皺著眉頭問:「你身上這衣服,不太像你的風格啊……」
徐同心低頭瞥了一眼白T恤和挽了兩次變九分的黑褲子,點頭:「因為是你以前穿的啊。」
猝不及防,聞弦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你從哪裡翻出來的?!」
徐同心聳肩:「阿姨給我拿的,她嫌我臭。」
你那酒臭是夠嗆……這不是重點!
聞弦朝另外一頭扯了一嗓子:「媽!你怎麼能讓徐同心穿我的衣服?!」
聞媽媽遙遙呼應:「反正不能穿了,這樣省的同心洗一次啊——」
前一天晚上才發現自己對人有不軌之心的聞弦崩潰:「男女有別知道嗎?!」
聞媽媽嗤笑:「得了吧就你倆,一起廝混這麼多年什麼火花都沒擦出來,囉嗦什麼。」
靠!原來是沒有,可昨天晚上擦出來了啊!!!
徐同心看他一張臉跟變戲法似的紅紅白白,也跟著嗤了一聲:「得了吧就你,上次還直接拉我領子呢。」
聞弦黑下臉:「今時不同往日,再讓我看一次強|奸你信不信?」
徐同心挑眉:「哦?」
她把手伸向衣服下擺就要往上掀,被聞弦眼疾手快一把按下,欲哭無淚:「我投降,我投降。」
「哈哈哈哈哈哈——」
徐同心大笑,聞弦氣急敗壞去扯她的臉皮。
「徐同心你等著,遲早有一天辦了你!」
回去的路上,徐同心靠著車窗,腦袋裡還在隱隱作痛。
以後還是別喝酒了,每次喝完都那麼難受,甚至昨晚都斷片了,怎麼回房間的都不知道。
她還不知道自己不是失去了記憶,只是睡著了而已。
「同心,你經常去聞弦家玩嗎?」
又來了。
徐同心挺煩林朵朵惦記聞弦的時候,不干不脆,話裡有話。
「沒啊,初中不懂事去的稍微多一些,高中就沒怎麼去過了,聞阿姨和聞叔叔可憐我,所以對我比較照顧。」
林朵朵輕輕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同心,聞弦是不是也喜歡你啊?」
徐同心愣了一下,深沉地摸了摸下巴,想起了那個吻。
她哼笑一聲:「也許吧,誰知道呢?」
林朵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般情況不都是會說不喜歡的嗎?不過按照昨天晚上她和聞弦說的那幾句話,好像也沒有流露出來喜歡的意思。
她在心裡偷偷嘆了口氣,腦補過度,患得患失,肯定讓同心覺得不舒服了。
但她又有點忍不住。
「那他要是向你表白了,你會答應他嗎?」
這問題一個比一個難回答。
徐同心覺得頭更痛了,她擺擺手:「不會,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說完後她又覺得不對:「等一下,如果他跟我表白,搞不好我會接受來著。你看啊,我呢雖然不缺錢,但絕對是社會最底層的那群人,要是和聞弦在一起,再努力努力嫁給他,就翻身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聽到答案後異常落寞的林朵朵:「你別以為我因為你喜歡他就會有負擔,你的事並不影響我做任何決定,這一點我們有言在先的,對吧?」
林朵朵無奈點頭:「嗯,但你要是不喜歡他卻跟他在一起實施你的那套理論,那不是利用他嗎?」
「那就沒辦法了,他要是沒發現那就算他倒霉,要是發現了就算我倒霉唄。」
林朵朵不高興地看了她一眼:「我會戳穿你的。」
徐同心笑了:「行,如果真有這麼一天的話。」
她轉過臉往車窗上又靠了靠,閉上眼睛。
車輛轉彎,原本的陰面變成陽面,日光輕輕地降落在她身上,描出一個發光的輪廓。
呵,怎麼可能呢。
她可高攀不起。
回到家已經過了午時,她從外面打開門,正好撞上穿著睡袍身姿曼妙的女人和西裝革履的男人吻別。
中年男人退開,文質彬彬地朝她笑了一下:「同心回來了?」
徐同心冷著臉點頭:「您慢走。」
門再度關上,女人聲音軟軟的:「心心回來啦,吃過午飯了嗎,要是沒吃媽現在就給你做。」
徐同心站在原地,悄悄攥緊了五指。
她抬頭:「媽,我們離開這裡好嗎,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女人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柔聲道:「你說什麼呢,我這輩子都沒有工作過,可不知道怎麼重新開始。」
「我去工作,反正我也不喜歡讀書,乾脆就別念了……我去賣化妝品或者端盤子都可以,總能養活你的。」
女人幽幽嘆氣:「可是光養活不行啊,你知道我每個月做美容就要多少錢嗎?更別說衣服包包首飾這類的。」
「那些東西不要又能怎樣!」徐同心咬牙,「只要能抬頭挺胸活……」
啪。
掌箍聲短而促,除了在白皙的臉頰上留下指痕,什麼都沒能打散。
女人顫抖著把手縮回來,無力蹲下,小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