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溫霖聲音又冷又凶,「我告訴你,段栩硯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這話莫小雨聽懂了,也不高興了,他嗯嗯張嘴點頭,「是,是。」
怎麼會不是呢?段栩硯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和他一起撿瓶子,一起玩,一起散步,他們每天很多時間都在一起做很多的事情,就像以前奶奶還在他身邊的時候一樣,也是只對他一個人好,奶奶是他一個人的奶奶,那段栩硯也是他一個人的段栩硯。
溫霖存心要欺負他,「不是!」
「是!」 莫小雨眉頭皺得緊緊的。
「是什麼?」 段栩硯買完豆漿回來就聽見莫小雨說話,好奇地問。
莫小雨一看段栩硯回來了就像找回了主心骨,著急地拉著段栩硯的手臂,像是要跟他確認一般,「栩硯是小雨的,好朋友,好朋友。」
好朋友三個字還特別重音。
段栩硯點頭,把一根吸管插進豆漿杯里,遞到他手裡,「對,好朋友。」
見段栩硯說對,莫小雨頓時小下巴一揚,轉頭一臉驕傲得意地看溫霖。
溫霖只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雞同鴨講,莫小雨根本不懂他什麼意思,這時他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和莫小雨計較這件事是有多麼的荒唐和幼稚。
段栩硯對莫小雨再好也不是那個意思,他們永遠也沒可能在一起,他嫉妒什麼?有什麼好嫉妒的?莫小雨都不能算是個正常人,他永遠沒機會。
想到這溫霖心裡的難受和憋悶鬆緩了些,皮笑肉不笑地敷衍莫小雨,「嗯嗯,好朋友好朋友。」
莫小雨小小地哼了聲,說是哼也不對,因為沒那個氣勢,也不像是不高興和不滿,倒更像是他鼻子不舒服了。
這時老闆端來了三大碗餛飩,莫小雨的注意力直接被轉移了。
段栩硯把過了遍熱水的筷子和勺子給他,輕聲道:「要小心燙,吹吹再吃。」
莫小雨嗯嗯兩聲,專心吃那碗比他臉都大的餛飩。
溫霖對餛飩興趣不大,他不太喜歡吃,吃了幾口就想起了問段栩硯,「學長,定好什麼時候回去嗎?」
段栩硯正拿著張紙巾擦去莫小雨額頭上的汗水,店裡太熱了,風扇是左右搖擺著吹的,吹的風也是熱風。
聽見溫霖的話段栩硯答得有些心不在焉,「還沒有定好,大概會再多住幾天。」
說完他轉頭注意到了隔壁桌的人已經吃完走了,店裡暫時只剩下他們這一桌客人,段栩硯在得到老闆的同意後,釘在牆壁上的風扇暫時對準了他們這一桌。
段栩硯怕自己擋著風了還往外坐了些,然後才對溫霖道:「公司有衡信,我在不在他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溫霖看著坐在對面的莫小雨自以為沒人知道的把碗裡那兩根生菜往餛飩底下埋,他正覺得他這個掩耳盜鈴般的舉動好笑,坐在一旁的段栩硯也看見了。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低頭喊了聲,「小雨。」
莫小雨埋生菜的動作一頓,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後乖乖把那兩根才埋下去的生菜又夾出來,往嘴裡塞。
溫霖看得眉頭緊蹙,他覺得段栩硯沒有定下要回去的時間是因為莫小雨。
是莫小雨把他留下了。
第17章
一轉眼段栩硯就在杏雨古鎮從四月住到了六月初。
六月初是民宿奶奶的生日,她今年已經六十五歲了,兩個兒子都在國外定居,一年到頭也見不上一面,段栩硯偶爾能看見他們一家人在視頻,有回就聽見視頻里的人說走不開回不去,打了錢讓民宿奶奶自己買些需要的。
這件事段栩硯放在了心上,早上見到莫小雨順嘴就說了一句。
莫小雨一直很喜歡民宿奶奶,因為他每次去找段栩硯,奶奶都會給他好吃的,還會留他一起吃飯,所以聽見段栩硯說奶奶要過生日了就想著要送禮。
他站在台階上,一手拿著杯豆漿,一手拿著段栩硯給他買的風力十足的小風扇,吹得額發往後貼,露出光滑白皙的額頭,「奶奶生日,禮物。」
「那小雨要給奶奶什麼禮物?」 段栩硯說著走到台階邊上,小心沒踩到草地,彎腰撿起被人丟在花叢里的礦泉水瓶,再放進手裡提著的編織袋裡。
「給奶奶花。」
「奶奶有好多花了。」
莫小雨想到民宿奶奶漂亮的小院子也覺得她是不缺花的,那他還能送什麼?
「…… 給奶奶畫畫。」
「好,那小雨睡完午覺起來畫吧。」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段栩硯怕他中暑,中午後都不讓他出去撿瓶子,但莫小雨事業心很強,覺得不去撿瓶子瓶子就讓別人撿了,可段栩硯說如果你出去中暑了,掙的錢就都得拿去買藥了,得不償失。
莫小雨不知道得不償失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他不想段栩硯不高興,所以就早上沒那麼熱的時候在古鎮裡撿瓶子,段栩硯有得是時間,一般都會陪著他。
於是古鎮裡的人就總能看見段栩硯提著編織袋走在前面,莫小雨拿著小風扇走在後面。
咖啡廳的店員遠遠看到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古鎮的遊客都覺得很新鮮,特別是當他們看見段栩硯手腕上的腕錶以及從頭到腳高奢,就會暗自感嘆有錢人的想法還真是古怪。
等到中午,太陽大了氣溫也隨之變高后,段栩硯帶著莫小雨回了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