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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梁銳希當年想做但沒能做成的。
「我那時候也去找過你姨了,你姨攔著我,沒讓我衝動犯事兒,但我也趁機跟她說了,我會一直等著她。」
不可否認,蔣晟也是在那時候想清楚了,與其把白芸讓給某些人面獸心的男人去糟踐,他還不如自己去挑戰世俗常理,去守候他的心中所愛。
年少時那份被強行斬斷的情思並沒有消逝,反而在那一次事件後得以延續,且越發堅韌。
這一次重逢,白芸看他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別樣的情愫,她願意住他的房子,願意接受他送的香水,還願意讓他陪著玩……
儘管兩人都沒有明說,但這些舉動已經叫蔣晟看到了希望,他忽然感覺等得再苦再累,人生都有了盼頭。
蔣晟心裡清楚,到這節骨眼上,自己要是在梁銳希面前裝慫,梁銳希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他靠近白芸,他們甚至可能連兄弟都沒得做了。他無路可退,只能大義凜然道:「銳哥,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今天要罵我也好,揍我也好,我都挨著,我都認了。」
這正是梁銳希想要聽的話,白芸已經受過一次情傷,如果蔣晟還吊兒郎當的,他揍死這貨都算輕的。但蔣晟既然主動討打,梁銳希不揍他幾下也難以解心頭之恨,便順勢拎起木棍往蔣晟小腿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聽見對方的悶哼聲,梁銳希冷聲道:「接著說。」
「以前是我膽兒小,怕你知道了生氣,一直沒敢跟你坦白,是我的錯,」蔣晟苦惱道,「但我對咱姨也是……呃啊!」
「還叫她姨?這特麼是誰的姨!」梁銳希怒道。
「你的,你的,」蔣晟立即改口,「我對芸芸……啊!」又挨了一棍,疼得他腿都哆嗦了一下,但蔣晟沒躲,他望著梁銳希的眼睛,舉起一隻手道,「我發誓,我對白姑娘……是認真的。」
「她還有個三歲的孩子!你想過沒有?!」梁銳希感覺自己現在每說一句話,那血壓就蹭蹭往上飆。
「我願意當豆豆她爸……嗷!我想過了銳哥!只要白芸能接受!我保證對豆豆一定像對自己親生女兒這麼好!」
聽到這裡,梁銳希凶獰的神色才稍有緩解,身子也往後傾了些。
蔣晟察覺到考驗結束,大鬆一口氣,這才敢抖著一條腿叫喚:「讓你打你下手還真特麼重啊,嘶,疼死我了……」
「知道疼是想讓你記著自己今天說的這些話,」梁銳希眼眶都有些泛紅,他伸手丟開了那木棍,說,「蔣晟,你要是敢辜負她,我是真的會打斷你的腿。」
「我知道,銳哥,我知道。」蔣晟得了便宜,心情雀躍得早忘了疼,剛剛那句話也是為緩和氣氛故意說的,他瞄了眼手機里的未接來電,急道,「你姨都給我打兩個電話了,趕緊上去吧!」
梁銳希摸出自己的手機,發現什麼都沒有,感覺血壓又要上來了……
白芸見了他倆,關心道:「怎麼在樓下這麼久?」
「打電話打了挺久,蔣晟蹲在邊上等我呢。」梁銳希故作無事地落了座。
蔣晟嘴角一抽,心說你打的那是電話麼?你打的那是我!
但兩人都沒提剛剛那事,仿佛是心照不宣,又或者說是一種默契。初中的時候,他倆每次見了白芸都怕被看出他們在外面打過架了,也是這樣彼此掩護過來的。
「再晚來一會兒菜都要涼了,」白芸給他倆遞上筷子,對梁銳希道,「這裡有三道菜是小晟做的,看看你能不能嘗得出來。」
「用得著嘗麼,瞧就能瞧出來了,」蔣晟自謙道,「切得不成樣子的都是我做的。」
豆豆也在白芸懷裡湊熱鬧指盤子:「炒豇豆是蔣叔叔做的!」
蔣晟樂道:「豆豆真聰明啊。」
看著眼前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梁銳希只覺得腦子裡那根轉不過來的筋一抽一抽的。
等吃過飯,蔣晟就催他去酒吧了,今天周六,他也要「營業」。白芸要看豆豆,不能與他們同去,梁銳希走前又與她單獨說了幾句話。
他心裡仍惦記著考試,知道這次跟小姨和豆豆分開,下次過來起碼又要過一周,或許更久,便交代小姨有事就使喚蔣晟。但說這種話,梁銳希還是感覺有些艱難,像是親手把人往「火坑」里推似的。
梁銳希又補了一句:「他要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白芸笑道:「小晟怎麼會欺負我呢,你不在我身邊那幾年,都是他在護著我的。」
梁銳希心頭一酸,竟無語凝噎。
當晚梁銳希唱完歌回到家都快十一點了,周琰已經洗過澡躺在床上,梁銳希一進臥室看見他,就沮喪道:「周琰,我算是知道我小姨來海城是幹什麼的了。」
周琰神色一凜,盯著他道:「你知道了?」
梁銳希:「嗯,她來海城是來找蔣晟的。」
周琰張著嘴沉默了兩秒:「找蔣晟?」
「是啊!他倆就是相互看上了!」想到蔣晟晚上透露的話,梁銳希忍不住又怨念道,「蔣晟應該都跟你說了吧?你也不告訴我!」
周琰輕咳了一聲:「站在我的立場,我其實感覺他們還挺般配的,也看得出來蔣晟對你小姨是一腔熱情。」
話是這麼說,但梁銳希想想又覺得生氣,他小姨這朵水汪汪的大白菜,先是被一個來路不明的渣男拱了,那之後他都生了心眼,反覆提醒過自己,今後小姨再找對象他一定要親自把關,結果做了這麼多年防護措施,轉眼發現自家狗子在那兒蠢蠢欲動,還特麼已經快跟大白菜暗度陳倉了,這什麼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