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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 想我不咯?」梁銳希也很激動,把書包一甩走向他們。
「想啊!你是不是把我們都忘咯?」一個胳膊上紋了刺青的花臂壯年豪邁道。
「九四九四, 連晟哥也被拐跑了,一起發么子財?都不肥來……」
「這不肥來噠?」梁銳希跟他們拍肩搭背的打過招呼,才想起周琰,趕緊拉著他介紹, 「對啦, 這我海城的朋友, 叫周琰!」
「你們好……」周琰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已經被這情景驚到了。
「你好你好,」大伙兒招呼他,「來來來,恰火鍋恰火鍋!」
落了座,梁銳希又介紹了幾句,周琰才知道,原來這群人都是他的初中同學,這家火鍋店也是其中一個同學家里開的。
和蔣晟一樣,他們都是曾與梁銳希背靠背的兄弟,不過自打梁銳希考上大學去了海城之後,他們聯絡便少了起來。
而在他們看來,梁銳希一路平步青雲,也漸漸變得高不可攀,所以都不敢主動聯絡他。
萬幸這中間還有個蔣晟,多年來,這些同學關係全靠蔣晟在中間維繫,才致使他們都沒從彼此的世界裡真正消失。
這回梁銳希因白芸的事返回長水,來之前特地去見了蔣晟一面,跟他詳細討論了一番他小姨的事,告訴他自己打算親自回來調查。
此時他們口中的白芸已不僅僅是梁銳希的小姨,還是蔣晟想守護一生的女人,蔣晟聽了梁銳希的計劃後情緒激昂,差點沒想關了酒吧跟他一起回來整活。
但考慮到還要幫白芸照顧豆豆,加上酒吧都沒回本,蔣晟實在沒那個說走就走的底氣,只能在海城提前聯絡了仍在長水的兄弟,告訴他們梁銳希可能有事回去求助他們。
梁銳希也沒想到,一聽說他有事求助,當年那些四散在外的兄弟們都紛紛響應,不在長水的在長水的都追問起梁銳希具體回去的日子,今晚能趕過來的幾乎全都來了。
十來個人坐了滿滿一桌子,左一句「銳哥」又一句「銳哥」,把整個火鍋店裡的氣氛都搞得熱火朝天。
周琰坐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好在這一場聚餐的主角不是他,而是梁銳希。
他默不作聲地在邊上觀察,發現他們起初熱情歸熱情,但聊天時仍然帶著一股多年不見的生疏,顧及到周琰的存在,有幾人甚至還在說普通話。
等喝了幾杯酒,聊了一會,他們才放開。
因為即便他們分開了這麼多年,梁銳希待他們還是跟過去一樣。
他說著他們熟悉的家鄉話,隨口詢問每個人的現狀,該打趣打趣,該關心關心,他開朗隨性,毫無架子。
而他當年那些同學都在社會上從事著不同的職業,有人在做汽車修理工,有人在做健身房銷售,還有人在送快遞——當年梁銳希沒有因為自己成績好就蔑視他們,現在也沒有因為自己去了大城市就表現得高人一等。
他們也都知道他考了名牌大學,學了法,聊著聊著便開始詢問他該怎麼處理各自生活中遇到的問題。
剛接受過司考的洗禮,正是梁銳希理論知識記得最牢的時候,他從容地為他們答疑解惑、指點迷津,讓當年的小夥伴們都欽佩不已。
不止他們,這樣閃閃發光的梁銳希也叫周琰移不開眼,因為這一刻周琰仿佛重新看見了當年在大學校園裡轉著鑰匙圈的那個自信青年。
氣氛的拐點是在梁銳希啃著一個滷雞爪的時候,他驚訝地看向其中一人留著長發的青年,問:「徐嘉,這鹵爪子還是阿姨親手做的啊?」
叫徐嘉的就是這家火鍋店的店主,他聽梁銳希問出這話,眼眶一瞬間紅了:「是啊銳哥,我跟我媽說你要回來,她就去菜場買了雞爪,給你滷了整整一臉盆呢。」
梁銳希心中不無動容,又問他:「那畜生現在還敢打你們不?」
徐嘉道:「不了,那次之後,就沒有了。」
另一個哥們說:「他現在就指著徐嘉他娘倆活呢,還敢動手?再動手兄弟們把他兩條胳膊都卸了!」
「不行汪超,」梁銳希看向放狠話的那人,調侃道,「《刑法》234條里規定,蓄意傷害致一人輕傷的構成故意傷害罪,可判兩年以下。」
眾人:「……」
梁銳希對徐嘉道:「現在沒事了就好,要有事你再找我,我幫阿姨打離婚官司。」
徐嘉敬了他一杯酒,問他:「聽晟哥說你這次是有事情想找我們幫忙,是什麼事?」
被他一提,大家都想起來,也紛紛詢問。
杯酒入腹,梁銳希才沉吟道:「我想對付一個人,他叫謝民姚。」
大伙兒茫然:「謝民姚是誰?」
梁銳希點點桌子,報了個頭銜,大伙兒都呆了呆,問:「他咋了銳哥?」「你咋還跟這種大人物幹上了?」
「他不是個好東西。」
梁銳希只說了這麼一句,其餘都沒解釋,那些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起該怎麼對付謝民姚來。
只不過他們出的主意諸如砸對方的車、跟蹤對方回家、找機會暴打之類的,幾乎沒一個是合法的,聽得梁銳希哭笑不得,周琰也在邊上頻頻蹙眉。
「兄弟們,忘了我學什麼的了?你們要這麼搞,沒把那混蛋搞下馬,反而先把我搞進去了!」梁銳希數落了一句,便開始交代他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