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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有人找你,」賀嶼眸色意味不明暗了暗:「一個男人。」
「男人?」蘭因挑眉,想了想問:「他說話是不是帶點嗲嗲的口音?」
賀嶼嗯了聲。
蘭因噢了聲,笑嘻嘻道:「那我知道了,他就是上次和我出去轉悠的朋友,叫廖開霽,學表演的,以後可能會成為明星哦。對了,他還跟我同歲,性格也挺好的,你可以試著多跟他接觸接觸,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不需要。」
「……」
蘭因尷尬摳摳臉,吶吶:「那好吧,你忙你的,我下去看看,估計是找我去按摩的。上次看到一家按摩館,當時本來想去試試,但時間有點晚了,就和他約好過幾天再去。正好,等會兒也沒事,去放鬆放鬆。」
賀嶼聽到盲人按摩四個字的時候,眼睫微不可察顫了顫,在蘭因抬腳離開前,開口問:「是要脫光按的那種?」
「是啊。」蘭因說著壞壞挑了兩下眉,狡黠道:「你問這個是吃醋了?不想我脫光光讓別人看?」
賀嶼蹙眉:「你想多了。」
蘭因誇張撅了撅嘴。
賀嶼眼睛受刺,轉而道:「不是盲人麼,沒人能看到你。」
蘭因眨眨眼:「萬一是裝的盲人呢。」
賀嶼:「……」
蘭因笑了笑,仰頭拍了拍賀嶼寬厚的肩:「好了騙你的,那是正規按摩店,有營業執照和殘疾證明的。」
廖開霽就在樓下等,蘭因急著下去,沒聊幾句便走了,留賀嶼獨自站在走廊。
他靜靜凝視蘭因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樓梯拐角才收回視線,側首望向蘭因剛剛對著發呆的窗戶。
外面陽光太盛,光線很亮,很難看清裡面,只能分辨出模糊的輪廓,是陳百浩縮在地板上微微顫抖的單薄身形。
剛沒說的是,賀嶼在隔壁房間無意聽到了陳百浩和蘭因的對話。
這棟小樓房隔音不太好,儘管沒有一字不落地聽完,但也能通過隻言片語判斷出他們在說什麼。
賀嶼對陳百浩的故事不敢興趣,也不想探索當年那起謀殺案,讓他無法理解並感到意外的是,蘭因對整件事的態度。
無論是對陳百浩的勸導,還是對七年前的追溯,再或是暗地請私人偵探調查,這些事赫然證實了他並不是平日那個惡毒愚蠢的富二代,而像是在餓狼環伺的環境下,用軟弱無能偽裝自己的者。
反過來推測,蘭因當初像惡霸一樣逼婚,是不是就是為了讓他繼母放下戒心心,知道他只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紈絝子弟?
可是……
賀嶼聽著樓下蘭因和廖開霽說笑的清朗嗓音,沉下心想,為什麼是他?
如果真想用結婚來迷惑眾人,完全可以找別人,跟對方簽署假結婚的協議,等事情辦完後再解除。
為什麼最後盯上的是他?
是單純的巧合,還是有別有原因。
如果蘭因知道賀嶼是這麼把他和原身聯繫起來的,肯定會大笑著佩服賀嶼豐富的想像力。
之所以前後行為不一致,完全是因為是兩個不同的人啊嶼寶笨蛋~
這邊蘭因跟廖開霽按完摩,覺得渾身清爽,心情愉悅,兩人一拍即合,決定中午在蘭因家做一頓大餐。
買夠了食材,兩人一到家就一頭鑽進廚房,昏天暗地煎炸烹炒一小時,將一桌豐盛的午餐擺上了桌。
廖開霽卸下圍裙,誇讚:「看不出來啊小因子,你廚藝這麼好,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我覺得以你這水平,都可以抓住成百上千個男人的胃了,怎麼你家那位就不行,嘖嘖。」
蘭因在拌一碗沙拉,聞言無奈聳聳肩,苦巴巴道:「前提是他要先吃啊。」
從結婚到現在,賀嶼還沒吃過蘭因做的菜。
廖開霽驚了,倒吸一口涼氣:「他不吃你做的飯?!」
「嗯,都吃的外賣。」
「那你每天做的菜呢?」
蘭因無辜道:「和那兩個司機吃,他們飯量大,做多少都能吃完。」
他說著左右瞧了瞧:「說到這兒,最近幾天怎麼很少見到震世,等會兒就開飯了還沒人影。」
「霸天!」蘭因朝正在院子給花澆水的霸天喊:「震世呢,吃飯了叫他一下。」
廖開霽表情空白了兩秒,難以置信:「震世……霸天……,不會是我想的那四個字吧。」
蘭因抿嘴笑笑:「怎麼不是呢。」
廖開霽:「……」
開飯前,賀嶼還沒下樓時,震世就拿著一個大碗著急忙慌給自己夾了幾筷子菜,夾完扭頭就走。
蘭因奇怪問:「怎麼不坐下來一起吃?你已經好幾天沒上飯桌了。」
震世一個勁兒往樓梯方向瞄,快速解釋:「蘭少你忘了,賀先生說以後不想再看見我……」
話音剛落,樓梯上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震世一聽,逃命般端著大碗跑到院子,而後順著外面的樓梯竄上二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蘭因:「……」
霸天:「……」
廖開霽:「……」
剛下樓的賀嶼:「?」怎麼都在看他。
其實震世一直躲賀嶼,不光是賀嶼那天說不想見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最後想了想,也覺得羞恥和惡寒。
他從記事以來就在傭兵團,唯一幹過的事就是殺人或保護人,一句「愛你呦」,這種肉麻話是他生平第一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