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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身體不適,今日實在是不能放您進來了,您不如轉道去永壽宮關心關心楊凝妃腹中的胎兒,何必來臣妾這長樂宮自討沒趣,沒得叫人笑話。」
許是我這話太過含酸拈醋,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人輕笑。
「朕知道錯了,嫻兒這次可願原諒朕?」
「你發誓,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往後不能欺負我,傷害我!」
「好好好,我發誓,今生江琮心裡惟有雲予嫻一人,往後絕不欺負她,傷害她。
嫻兒可以把宮門打開了嗎?」
我還沒說話呢,明微就把宮門打開了,打開就打開吧,我今日又不招待他,也不是很想看見他,於是便轉身往宮裡走。
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雙手,把我給圈住了。
他抱著我,頭靠在我的肩上,輕聲說,「嫻兒~我錯了,去永壽宮只是為了她腹中孩兒,你若不願,往後我不再去看她便是。只求嫻兒不要生我的氣,免得傷了自己的身子。」
「呀!琮哥哥,你今日來我這兒,初弦姐姐不會生氣吧,她生氣了怎麼辦啊,氣壞她腹中胎兒怎麼……唔……」
每次都這樣,都這樣讓我住嘴,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真討厭。
「她楊氏如何,關我何事。我只知道,嫻兒的醋罈子翻了。」說完便拉起我的手走進長樂宮。
剛坐下,小腹就有些痛,許是昨夜站太久了的緣故。
「這是怎麼了,嫻兒?你好像真的身體不適。」
若是今日身體不適,那便能睡個安穩覺了。
我覺著我也沒有露出很痛苦的神色,即便有,那也只有一瞬。
「無妨,約摸是昨日夜裡在養心殿等你,累的。」
他看了看陳公公,好像他並不知道此事。
「昨日夜裡皇后去養心殿等朕,怎麼無人告訴朕?」
我看到江琮臉上顯現在我這兒少有的陰沉臉色,這幅表情,怕是在前朝使用得多些。
陳公公先是跪了下來,「回皇上,奴才不知此事啊!」
這麼一想,昨日夜裡那個小太監,該是有心之人故意派來的。
「琮哥哥,陳公公他也是不知情的,你不要怪他了,是我太執拗了,非要等你。」
他的臉上又浮現了溫柔與寬和。
「也罷,你們都先下去吧。」
「諾。」
「嫻兒,這恐怕是有心人所為,我一定查清楚是誰搞的鬼。」
我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琮哥哥,我信你。」
「嫻兒昨夜找我可是有事?」
「嗯……聽說琮哥哥要給淑敏尋康平侯家的公子作駙馬,嫻兒覺得不合適。」
一絲慍怒閃過,轉瞬即逝。
「哦?嫻兒有何想法?」
「淑敏體弱,玄翊將軍又是個要領兵打仗的,定然不能把淑敏帶在身邊……琮哥哥也是知道的,那就只能讓淑敏待在康平侯府里,那琮哥哥必定不放心啊!所以淑敏只能跟著玄翊將軍遠赴西北,一路車馬勞頓,想必淑敏受不了。再說了,我聽說淑敏喜歡文官清流家的公子哥,怎會對一介武將動了心?琮哥哥還是不要亂點鴛鴦譜了。」
他臉色很是凝重,不過突然笑了起來。
「嫻兒竟如此聰慧!那聽嫻兒的,既然嫻兒這麼為淑敏著想,這樁婚事便罷了。
……太醫同我說,淑敏沒幾日了,故而想著把她嫁去康平侯家。如今聽了嫻兒一番話,覺得還是把淑敏留在宮中快樂地度過餘下的日子罷。」
他的重音,落在了『為淑敏著想』五個字上。
「琮哥哥,你怎麼這般聽我的話?」
他捲起我的一縷青絲,「嫻兒說什麼我便聽什麼。你可知民間有『懼內』一說?我如今便是如此。」
「我有這麼可怕麼?」
「你自己當然不這麼覺得。」
好話,江琮可真會說話,把我說得像個修羅夜叉一樣。
我將他的手掌撥開,收回了他手中的青絲,拉著他的手,將桌上的蠟燭芯給剪了,瞥見他眉歡眼笑的。
於是我直接走向床榻,側身躺在了床上,背對著燭光下的人。
「時候不早了,請皇上快歇息吧。」
「為夫遵命。」
第14章 喪子
我這胎不比楊凝妃的明顯,四五個月了還是不顯懷。
楊凝妃寵冠六宮,一朝有喜,便被升為賢妃。
啊,那位禮部尚書也改任吏部尚書了。
我知道他心裡是向著我的,雖然他嘴上說,我不願,他便不去,但還是出於楊大人的緣故頗寵了她些。
有些事,改變不了便不必改,沒得叫他兩頭難做人,傷了情分。
上一次與江琮同窗夜話,還是一月前。
他同我說,「嫻兒,入夏了,琮哥哥帶你去楠涼園避避暑可好?」
「難得你有這份心思,避暑自然好。只不過皇上是只帶嫻兒去,還是將後宮諸位姐妹都帶去?」
明知答案的問題,問出來不過是仍舊期望眼前人給出答案之外的答案。
只是這位眼前人卻沉默良久……我也不意外。
「嫻兒開玩笑的。後宮一共也沒幾個妃子,定然是都去的,想必琮哥哥還要帶其他王公大臣的罷?嫻兒一定替琮哥哥安排好!」
他笑了,撫了撫我的頭,啞然道,「都聽嫻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