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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毅侯府真是好規矩啊,同樣是獨女,她怎能青天白日的如此跋扈?
「梁小姐,大好的日子做什麼在這發威呢。」
「你是何人?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我拉起角落裡女子的手,將她擋在了身後。
「您還是閉嘴的好。」明微向梁家的撂出一句話。
「我是暮昌街雲家的,本來只想做件衣服的呢。今日見到梁小姐如此失禮,咱們官家小姐的臉可不能讓人到處丟啊你說是吧?」
「我還想是誰,原是雲予嫻你這賤人。今日就算是皇上來了,這件衣裳也是我的,旁人休想染指半分!」說完她又狠狠地挖了我身後女子一眼。
我悄悄伸手摸了一把剪子。
「站住!梁小姐,敬著你家是榮毅侯府,我才一再開口規勸,言談舉止都如此粗鄙,榮毅侯平時都是這麼教你的?果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既然你這麼想要這件衣服的話……」
我一剪子向那件衣服劃了過去。
「那我將它毀了您就不想要了吧。」
梁家的怒目圓瞪的看著我。
做戲嘛,誰不會?
我掛了一副無辜的表情在臉上。
「哎呀,可真對不住了呢。我這手不聽使喚了,梁小姐可別到聖上那裡去告狀呀。」
「雲予嫻!你可記著你今日所作所為,我日後定要一樣一樣的加倍奉還。哼!我們走。」
「您慢走!我就不送您了。」
一想到梁家的那臉上的表情,本來目中無人得很呢,結果還不是什麼也沒撈著。
「你沒事兒吧?」我這才想起身後那個纖弱的女子。定睛一看,眸若桃花,除了江琮的眼睛,她的眼睛是生的最好看的。
「多……多謝雲小姐。雲小姐可否訂完衣裳後幫我一件事?」看到她充滿淚花的眼睛,真真是我見猶憐,怎麼好拒絕呢?趕緊拿了帕子替她擦了眼淚。
「你說,能幫上的忙我定然是幫的。」
「梁小姐剛才想搶走的衣服,是……是我親自給沈太傅家四小姐做的生辰禮,來錦繡閣上衣扣的……」
「啊?真對不住,我本以為那件衣裳不打緊,毀了好過被她搶走。」
我打斷了她的話,好心辦了壞事,真是對不住她。
「不妨事的不妨事的,我還可以送她釵環首飾的……只不過,我在這方面沒什麼特長,還想請雲小姐幫我再挑一份禮。」
「一定,一定。」
「那我為雲小姐做件衣裳當謝禮吧!」
「這如何使得。不必不必。」
「雲小姐還是收下我這份心意吧。今日來我家坐坐吧,我回家換件衣裳,咱們再出來挑吧。」
「那好吧,姑娘請。」
就這樣,我跟著她去她府上歇息片刻。
「雲小姐,到了,下車罷。」
我下了車,明微和明玹在身後跟著,護衛就守在門外。
這是……白月街英國公府?
那她是……李弗蘭的侄女?
我記著好像是喚作……李常羲?
「李小姐……你竟是國公府的李小姐?」
「雲小姐,進去再說罷。」
今生還能進國公府去,不知李弗蘭你可有想到過。
雖然我和李常羲今日剛認識,可她待我十分熱情,請我進了她的屋子。
「雲小姐,我叫李常羲……我可以喚你阿嫻嗎?」
「當然可以呀。那我可以喚你常羲嗎?」
「沒問題。今日幸有阿嫻在錦繡閣護著我,否則真不知道那梁小姐怎麼刁難我……阿嫻,我想做你的手帕交。」
常羲是個落落大方的官家小姐呢。
……和她的姑母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我一隻手撐在桌上,說,
「我也想得很呢。只是常羲,你是國公府的嫡長女,梁晚照不過侯府之女,你為何懼她?」
「阿嫻,既然你這麼問了,我就明白地跟你說了吧。
我阿娘和阿爹關係不好,因為我姑母,就是那個四王妃的母親,她家本來有個小二,要我說那二小姐也著實可憐,被姑母折騰,最後她死了,姑母讓我阿爹幫著收拾爛攤子,我阿爹是最聽這個好姐姐的話了,本來我阿娘為著之前姑母老是仗著國公府的勢力對家裡的庶女百般刁難,害死妾室的事兒對姑母恨得咬牙切齒的,可我阿爹跟豬油蒙了心一樣偏幫著他姐姐,連帶著我和我娘都厭煩我阿爹和我姑母。所以我在外從不宣揚自己是國公之女。沒成想今日遇見個頂頂厲害的角色。」
「啊……國公竟如此幫親不幫理?」
常羲正說到氣頭上,用手拍了下桌子。
「可不是嘛,我瞧見他都煩。」
「既然你覺著他煩,那先不說這個了,既然要做我的手帕交,那你的手帕呢。」
「這個呀,我同你說,我的女工可好了,暮國數一數二的呢。」說著她便從妝奩里拿出一方手帕,上面繡的是望月。常羲……常羲……是月亮的意思啊。
「喏,給你。」
「果然極是精妙的呢。」
「那你的呢?」
「我的帕子方才給你擦過眼淚了。你還要?」
「我不挑的。」
「那好吧,給你了。」
我拿出了剛才那方手帕,上面繡的是……梅花。
「還不快去換衣裳啊,你再不去,可就沒人陪你挑沈四小姐的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