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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幻舟僵坐著,注意到杜盡深那兒十分明顯的動靜。
杜盡深今天穿得是條不太寬鬆的黑色西褲,布料硬挺,坐著的時候尤其……什麼都一清二楚。
程幻舟閉了閉眼,心跳變得又快又重,幾乎要突破胸膛。
「杜盡深,你……」
他想問對方真的不要緊嗎,卻連句完整的廢話都擠不出來,自覺此時他自己狼狽的模樣比杜盡深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時間,他甚至想問杜盡深借兩片抑制藥。
易感期會傳染嗎?
程幻舟在心底冒出個疑問。
Alpha很少受外界影響,所以理論上是不會,何況他的腺體功能還封閉了。
……但他好像真的被傳染了。
杜盡深側過身,手臂使力,忽得把程幻舟一把抱起。
等程幻舟反應過來,已經面朝著杜盡深,坐在了杜盡深腿上。
只隔著一層衣料,堅硬的觸感抵在兩人中間。
程幻舟也跟著渾身繃緊,脊骨都泛起麻勁。
杜盡深幽如千尺深潭的雙眼凝望著他,目光好像如驟雨中的汪洋充滿了凌亂的波紋,卻又溫柔地不可思議。
他輕喘了聲,嗓音微啞地詢問。
「考完試,我們去旅行吧,我帶你去看看學校,好不好?」
說話間,一陣強烈的、雄性荷爾蒙的氣息撲入鼻端。
杜盡深真的看起來有些神智不清醒。程幻舟想。
他還從來沒見過對方易感期發作得這麼厲害,成年以後的杜盡深總是克制的。
在令他感到排斥、吸引、與窒息的桂花酒香味中,程幻舟明顯暈頭轉向。
這興許已與生理與本能早已無關,與他是Alpha還是Omega無關,僅僅是因為這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他根本不敢直視杜盡深現在的樣子,迫切想要逃離。
一個進入求偶狀態的Alpha天然會散發出強大的魅力,何況這個Alpha是杜盡深。
他不是任何別人,杜盡深就是杜盡深,最容易讓程幻舟淪陷。
儘管理智告訴他,杜盡深此時的任何行為都代表不了什麼。
反倒是程幻舟又覺自己趁人之危,他屢教不改,對自己卑劣的本性深有體會。
一邊說著要放棄,又遲遲沒法真的下定決心,時不時死灰復燃。
程幻舟許久沒有回答,杜盡深忍無可忍,扳著他的臉,親吻過來。
程幻舟只來得及偏過頭,使得杜盡深的第一個吻只落在他的唇角。
對方熱而重的呼吸繞在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減弱,全數被程幻舟接收,讓程幻舟感到他自己也已接近忍耐的臨界閾值。
緊接著,杜盡深用一種……帶著很多欲望,幾乎衝破所有的,充滿渴求的聲音重複地問。
「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他接連給出了第二、第三、第四個親吻,一邊問,一邊吻下來,正中靶心。
若是忽略滾動在兩人唇間濃到極致、橫衝直撞的Alpha信息素味道,杜盡深的動作可以說堪稱溫柔至極。
程幻舟在杜盡深含糊的尾音中,仿佛受到某種難以抵禦的蠱惑,鬼使神差地說了「好」。
第38章 神神秘秘
二月份,假期,初春。
他們來到了杜盡深曾留學的國家。
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國家比程幻舟想像得還要美麗詩意得多。
杜盡深走後,他曾在網絡上翻找過當地的照片。
通過一張電腦屏幕,看過它據說已有兩百年歷史的教堂,鐵柵欄和紅色磚瓦的大學和鬱鬱蔥蔥、許多世界名流長眠在此的神父公墓。
他依次滑過照片,並一邊思考杜盡深是否會駐臨這些名勝,和誰一起。
杜盡深抵達兩周後逐漸掌握了一些當地人的學習工作習慣,開始給程幻舟髮長段長段的郵件。
標題鄭重嚴肅,寫明日期,有時是中文,有時是英文,有時中英交雜。
他似乎只是想到給程幻舟寫些東西,正文中卻摘錄一段他剛做的研究課題報告,或者某期課程的法條,其餘什麼都不敘。
在程幻舟看來杜盡深像是為了不得不湊出篇幅而行使的敷衍行為。
——「有限約束力,鬆散的合同不是一個各方都追求相同目標的永久婚姻。」
摘自關於合資企業的條款描述。
這句話原文是一句冗餘的長達三行的英語,程幻舟收到時只感覺不明所以,並沒有回覆。
應該說,除了幾句諷刺的話,整整半年,他沒有再給過杜盡深隻言片語。
起初,杜盡深每天都會在固定晚上十點時將郵件投送到程幻舟的郵箱,後來也許是因為郵件發出永遠石沉大海,又許是喪失興致,頻率變為一周一封,一月一封,直至什麼都不再有。
他們下了飛機,杜盡深已提前安排打點好一切,有當地的接待司機等候在機場門口,送他們先去放行李。
這次只有杜盡深程幻舟兩人。
程幻舟本以為杜盡深父母會一起來,故而出發前他並沒有料到此次行程會變成一場含義不明的雙人旅行。
杜盡深在市區有一套房子,房間不大,很平常的獨立公寓。
因杜盡深不太受得了租住別人的房子,便在那年去交換臨行前直接買了一套,差了個中介做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