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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顏珂想了想:"唐黎,我們還能回那個沙漠裡去看看麼?"
其實唐黎是不想去的,先不說那太熱的天氣和太過惡劣的環境,光是他手頭被擱置了這麼久他消失了幾個月這件事,估計底下那些人就夠他們哭的了。要不是工作的原因可能他都不會去了。想是這麼想,但看著少年那個充滿希望認真的眼神,這樣的話是不會對他說的。
唐黎摸摸他的頭:"怎麼,開始懷念了麼?"
薛顏珂沒有否認地點點頭,那個地方雖然沒有城市的繁華,可是卻意外的讓他留戀。無論是夜幕黃昏下隱約的星子,還是騎在駱駝上踏過銀沙的夜晚,又或是燈影杳杳下那個人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他撫摸著手上的珠串,都是他這一趟最寶貴的記憶。
"唐黎,我很喜歡那裡,我沒料到會這麼喜歡。"
少年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的感情,讓唐黎有些許訝異。他看向他,嘴角挑起些微的笑意:"那下次若是有機會,我一定再帶你去看看。"
機場有專車來接他們,司機早就在機場等候許久。坐在車后座上,唐黎把這段時間沒開過幾次的手機拿了出來,深呼吸幾下做好心理準備打開了。他不是沒有給助理髮過信息告知他在哪,但是為了不受到別人喋喋不休地騷擾,這些天他一直都把自己偽裝成了失蹤人口。
他一開機,果不其然通知未接電話的簡訊就如潮水一般湧出來了,把他那個雙卡雙待叼炸天霸王手機弄得一整個和震動棒一樣,連開車的大哥都帶著奇異的眼神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他。唐黎一臉死媽相,大致看了一下誰打過電話給自己以後,在電話通訊錄裡面找到一個叫"八婆"的聯繫人,按了接通鍵撥打了過去。
那邊岩岩一接通電話,愣了兩秒,突然就開始爆發驚天動地的哀嚎。唐黎未卜先知突然在噪音穿耳前把電話拿遠了些,坐在車裡的薛顏珂和老司機頓時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唐黎一臉麻木:"怎麼了傻叉,誰死了。"
岩岩痛不欲生:"你。"
唐黎立刻把電話掛了,面無表情。不久之後電話又急沖沖的打了過來,唐黎隨意接通,聽那邊岩岩聲音發抖:"你掛我電話?你居然掛我電話!我這麼多年跟著你風裡來雨里去你卻把我當傻逼!自從你家裡有了人以後不給我名分就算了,你居然還..."
唐黎又把電話掛了。看著薛顏珂萬分糾結的眼神搖了搖頭:"蛇精病。"
薛顏珂:"........"
最後岩岩應該是死心了,和沒良心的人談感情影響智商。他打過來的第三通電話被接通以後整個人正常了很多,也無力了很多:"老大啊,你這下翹班也翹得太久了吧,我沒下面幾個做事的很難辦壓力很大啊。你一走就這麼久,要不是收到了你報平安的簡訊,我們都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唐黎理直氣壯語氣十分欠打:"我當然知道我多久沒上班,這還要你提醒?我不在的時候公司里出了什麼事情麼?"
"那到沒有,因為那個人來了......"
唐黎突然之間皺起眉,那個人?
岩岩在那邊語氣有點苦逼:"算我求你啦總監,你快回來吧,我們都有點頂不住壓力了。"
唐黎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他掛了電話讓老司機先把孩子送回家,然後再直接送他去公司。
他認真對薛顏珂說:"我去處理點兒事情,你先回家自己吃飯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記得關好門窗睡覺。有空把這幾天落下的功課補一補,別只顧著貪玩兒。知道了麼?"
薛顏珂皺了一下眉,臉上帶了些擔憂:"事情很嚴重麼,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
唐黎揉揉他腦袋,想讓他放心一些:"一切都好。你乖乖在家等我。"
話是這麼說,可是當他趕到公司辦公室的看到那個坐在自己位置上得人時,盯著他把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露出的腦門兒,居然突然發現有點慫了。唐黎翻了個白眼罵了一自己一句:我慫他幹什麼啊。
那個人身著一套黑色的定製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顯現出一種禁慾的氣息。男人的輪廓的硬朗而深邃,眉間習慣性的微微蹙起,不怒自威的樣子總是讓他身邊的人不敢觸怒他。唐黎見了這個男人,直接走過去在辦公桌上踢了一腳,發出巨大的聲響:"誰讓你坐我位置了,給我起來!"
那個人是唐黎唯一的哥哥唐熾邪。他大哥看到他沒大沒小的弟弟敢這麼凶他自己的火也上來了:"你還敢沖我瞎鬧!這麼久沒回來也不給我報個信兒,老子他麼以為你死了!"
唐熾邪足足大唐黎六歲,他本來叫不叫這名兒,奈何小時候大病連連,算命先生說他邪氣上身命里缺火,這才給他取了個這麼中二又古怪的名字。現在倒好,除沒除邪不清楚,本人倒是長成了個鬼見愁,光是身上那股子莫名奇妙的王霸之氣,就不知道嚇哭過多少親戚家的小孩。
唐黎不慫他,任他大哥一張臉黑得嚇人,他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脾氣更惡劣:"我去哪了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少和我瞎扯蛋快給我起來,再敢占著我地盤兒,以後你也甭想再見到我了!"
唐熾邪張了張嘴像是要罵人,但是又強硬地忍了下去似乎整個人要被憋出內傷了。他們兄弟倆倒是有個地方出奇得相像,那就是對於自己重要的人哪怕心裡再急躁,不該說話的話還是會一忍再忍絕不說出口。如今唐熾邪對待唐黎正如彼時唐黎對待英語考個位數的薛顏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