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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晝仁說:「倔犟。」
他似乎並不在意被江晚橘咬破唇,流了血也不在意,自己嘗了一下,仍舊半坐在沙發上,問江晚橘:「好吃?」
江晚橘說:「你考慮的怎麼樣?」
陳晝仁的手不緊不慢地揉著她的腦袋,剛才接吻時,她的後腦勺始終安安穩穩地壓在陳晝仁手掌心中,沒有撞痛半分。
「那我跟你,有什麼好處?」陳晝仁低頭看江晚橘,酒窩隱隱約約露出來,「能給我什麼?」
江晚橘想了想:「我能力有限,給不了你車,也給不了房,更幫不了你工作。」
陳晝仁笑:「看來是件虧本買賣。」
「但我可以做早餐,」江晚橘盯著陳晝仁的眼睛,「我會在你的早餐中多做一份煎蛋。」
陳晝仁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看著江晚橘,良久,胳膊肘撐起身體。
他問:「你是認真的?」
江晚橘不說話。
陳晝仁停了兩秒,他撫摸著江晚橘的臉頰。素顏,淡妝,濃妝,他都見過,這個女孩子身上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除了心。
「如果我今天不留下來,你還會讓其他人』跟』你,」江晚橘問,「對嗎?」
陳晝仁未置可否,他笑著,拍了拍江晚橘的後腦勺,仍舊是一個安撫的姿態:「你為什麼對我的私事這樣感興趣?」
他站起來,整理好衣衫,對江晚橘說:「希望我們有機會再見。」
江晚橘坐在沙發上,她沒有說話,過了兩分鐘,她冷靜地將桌子上的酒全部喝掉。
次日上午,她搭乘飛機回京。
實習生涯過得十分順利,江晚橘不再受到為難,白擎心懷愧疚,平時對她也格外照拂。更不要說總監,江晚橘和後者私交並不深,但她對江晚橘的關照也是不動聲色。
只是發生了一點點小插曲,臨近畢業的時候,江晚橘和同學聚會,一時開心,喝多了酒,晚上散心時不小心滑倒摔進了水中,比她低一級的小學妹夏皎跳進水中,不顧水中有蛇的傳聞,也不在意夜晚水冰冷,瑟瑟發抖地把她撈上來。
那是江晚橘的22歲生日,夏皎陪著她在宿舍一起睡,生澀地給她講了一晚上的冷笑話。
江晚橘畢業後順利入職,四個月後,有個外派到巴黎總部進修的機會,順利地落在她身上。
在故宮初雪的前一日,江晚橘飛往巴黎。
在時尚界的「華爾街」,江晚橘逐漸適應了用塗抹著果醬和無糖黃油的長棍麵包、意式濃縮咖啡來開啟新的一天,休息的時間,她去迷人的香榭麗舍大道漫步,適應了在塞納河上燈火輝煌的橋樑上看悠閒的行人,閒暇時間,要麼去付費上幾節難度適中的烹飪課程,要麼就坐在新藝術咖啡館露台上的柳條椅上讀書,給國內的朋友寫明信片。
有時候會乘車一路向南,穿過波爾多的老葡萄酒產區,參加品酒課程;或者去尚博爾城堡和舍農索城堡中悠閒漫步,欣賞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
在白色與原木色互相映襯的高大樓房中,江晚橘專心工作,留心學習,每一樣都做到最好,只等著日後回國加薪升職。
偶爾也結識一些同樣國內過來的人,不過江晚橘和讀大學時候一樣,把人際關係拿捏到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冷靜審視新的友情是否有必要耗費心力去維護。只有偶爾和夏皎視頻或者聊天時候,才能夠發自內心地談一些讓她不開心或者開心的事情,分享煩惱和喜悅。
十二月悄然造訪,白天的日照越來越短,除卻法國南部尚有溫暖之外,其他大部分地區都迎接來寒冷空氣。聖誕假期,阿爾卑斯山海拔高的一些度假區開始開放,江晚橘去滑雪,意外又遇到舊人——曾經在香港有過一面之緣的金髮碧眼德國紳士和他的中國女友,後者開心地向江晚橘揮手,和江晚橘一起,吃了美味的芝士火鍋、填滿栗子的烤火雞,和一個原木形的大蛋糕。
美好的大餐結束後,三人分道揚鑣,這對異國情侶剛從巴黎馬展離開,要去德國度過聖誕節,而江晚橘則準備去阿爾薩斯,參加那裡傳統的聖誕節前集市。
江晚橘選擇的一家旅館提供早餐,有著童話書中的木桁架屋,下雪過後,整個小村莊都像是可可愛愛、白白胖胖的小蛋糕。集市人漸漸多起來,在掛滿彩燈的工藝品攤位前,江晚橘駐步,她戴著厚厚手套,捧著一大杯加著香料和橄欖的熱葡萄酒,被一件精巧的小玩意吸引住視線。
那是一隻捧著小橘子的白色狼,橘子不確定是什麼材質,狼是銀子打造的,閃閃發光。
江晚橘戴著厚厚的圍巾,她走到攤位前,想要仔細看一看。但一個身穿黑色大衣、身材高大的男性先一步拿起這個漂亮的小玩具。
江晚橘聽到男人用流利的法語問:「這個東西多少錢?」
風吹過,江晚橘嗅到淡淡的氣息,涼薄如雨後森林。
她抬頭,恰好男人側臉。
江晚橘看到熟悉的酒窩。
陳晝仁說:「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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