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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炸聲、哭喊聲、人群的驚呼聲、警報聲、醫生冰冷的宣告聲淆雜,仿佛要貫穿她的耳膜。
教練車離貨車越來越近。
虞秋眼眶溢滿淚水。
終於輪到我了……
她緊閉雙眼,等待死神的降臨。
但,車輛沒有如她所料那般撞上去。
封舟踩住了剎車,那輛貨車也及時減速,司機停下來看了會,見到是教練車,罵罵咧咧的走了。
虞秋顫顫巍巍的睜開眼。
面目猙獰如「死神」的封舟緊盯著她。
他嘴角諷刺的勾起,語氣裹挾狂躁的怒意:「是前面那輛車裝了吸盤,還是你想死。」
劫後餘生,虞秋嚇到發抖,呆愣的看著他。
「怎麼,上輩子是頭牛?看到紅色就要衝上去?」
「油門當剎車還眼睛一閉等死。」
「下次……」
男人的訓斥聲戛然而止。
壓抑的抽泣聲在車內響起。
封舟嘴角抽了抽:「餵……」
靠,不是吧,怎麼還哭了。
他試圖說些什麼,但安慰人顯然不是他的強項,嘴巴張了張,又閉上,反覆幾次,最後選擇閉緊嘴巴。
深知自己德行的他心想:還是不要火上澆油了。
但這把火燒的越來越旺,虞秋一副抽泣到快無法呼吸的樣子。
後面的車正按喇叭催促,封舟不得不出聲打斷:
「你……先把車開到路邊。」
虞秋吸了吸鼻子:「嗚……好……」
雙手戰戰兢兢的扶上方向盤。
車子晃晃悠悠的挪到了路邊,道路恢復正常行駛。
封舟深呼吸一口氣,道:「你繼續哭。」
說完,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虞秋:「……」
車內只剩下虞秋一人,鼻尖發酸,剛剛還試圖壓抑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不斷的呼氣,試圖控制,但累積的情緒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腦涌了出來,難以承受。
車外,能隱約聽到虞秋捂住嘴卻依然溢出來的抽泣聲,她帶著墨鏡和面罩,不知道哭成啥樣了。
封舟拿起耳側的煙,點燃,深吸一口,神色鬱悶。
我剛才……說的很過分麼?
室外悶熱,封舟不過出來一會,臉上已經溢出細密的汗珠,時不時從額角滑落。
他習以為常,神色平靜,在外面站了近半個小時,直到虞秋調整好狀態,推開車門站了出來叫他,他才進車。
兩人換回了最初的位置。
封舟坐在主駕駛座上,發動汽車:「今天就練到這裡,你住哪,我送你。」
后座的虞秋聲音微啞:「把我放到中午來的公交站台就可以了。」
封舟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確認狀態正常:「行。」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言。
虞秋低頭出神。
封舟猶豫片刻,道:「下次注意就行,剛剛……」
虞秋突然抬頭,問:「教練,如果我不學了駕校可以退錢嘛?」
道歉被打斷的封舟愣了愣:「可以退餘額,但你已經科三了,退不了多少。」
虞秋語氣平靜:「那也可以,對不起,我不學車了,麻煩您了。」
她努力積攢的勇氣,被今天這一場意外,撞的七零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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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茹看著一旁副駕駛無精打采,眼睛紅腫的虞秋,疑惑道:「秋秋你怎麼了,今天練車不順利嗎?」
怎麼一副哭過的樣子。
虞秋:「我不打算考駕照了。」
林茹愣了愣:「為什麼,你不都已經考到科目三了。」
虞秋低頭,沒有說話。
林茹沉聲道:「你還因為虞叔的事情走不出來嗎?」
虞秋自我剖析道:「不全是吧,我只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考了駕照可能會危害社會。」
林茹:「???」
虞秋羞恥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略過差點撞到貨車,被嚇哭的那段。
太丟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茹把車開到了停車點,埋頭在方向盤上狂笑。
虞秋一臉鬱悶:「餵……」
有這麼好笑嘛……
林茹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道:「秋秋你哈哈哈哈,我沒想到你跟志遠一樣,都干出這種油門當剎車踩的事。」
虞秋愣住:「王志遠也……這樣過嘛?」
林茹跟王志遠兩人一起在大學附近的駕校考的駕照,跟虞秋拖延了兩年多不同,他們一個暑假就考過了,都是一次性過,沒有補考。
虞秋跟著林茹坐過幾次王志遠開的車,印象不錯,十分穩重。
林茹臉上笑意更甚:「對啊,你是不知道,他第一次上路特別緊張,油門當剎車踩,被教練罵了個狗血淋頭,當天晚上做噩夢都是開車撞了人。」
「這種事在新手裡面倒也不算罕見,不信你上網搜搜,類似的視頻還挺多的。」
搞笑視頻演員虞秋默默打開手機。
剛打開某音界面,首頁推送了一則封面為「驚!一女子學車錯把油門當剎車,被教練拿拖鞋追著打」的短視頻。
虞秋:……
現在的大數據竟如此可怕。
默默翻了幾個,虞秋顫聲總結:「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