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情勢所迫,也沒什麼好彆扭矯情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軼想得很坦然,她撥開自己的頭髮脫下了坎肩丟在炕的一頭,然後手往後解開了連衣裙的系帶,腰上一松她就要把連衣裙脫下。
丁璡眸色一黯,沉聲喊住她:「周軼。」
「嗯。」周軼停下動作看向他。
「你在做什麼?」
「脫裙子。」周軼擺出一個「這都看不出來」的表情,接著說,「有點熱。」
其實草原的深夜是涼的,和南方的初冬無異,她今晚喝了不少的馬奶酒,現在酒勁上來了,身體自內而外地散發著熱氣,哄得她通體發燙。
「你喝醉了。」丁璡盯著她的臉陳述道。
周軼低頭繼續脫著自己的連衣裙:「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說話間她把長裙往底下一扯,露出了穿在裡面的短袖短褲。
「……」
不管是清醒時還是醉酒後,一樣不好對付。
丁璡很是頭疼,又拿她沒招:「半夜會很冷。」
周軼把裙子扔到炕上:「不是有被子嗎?」
阿依努爾特地給他們鋪了新的褥子,換上了新的被子,問題是——被子只有一床。
周軼抖開被子,回頭看向丁璡,她的眼神已經有些失焦,瞳孔在酒精的作用下渙散著,像貓的眼睛。
「丁隊長。」她指指那床被子,「一起睡嗎?」
也不知道是在挑釁還是在誘惑。
「……」丁璡舌根發麻,他知道不能和喝醉的人一般見識,「你蓋吧。」
「哦。」周軼爬上炕,掀開被子蓋著自己,一點也沒多廢話,「我睡了,你自便。」
說完她就真的直接躺下了。
丁璡看了她片刻,關了燈後他就坐在炕上,背靠著氈房休息,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了周軼均勻的呼吸聲。
黑暗中他望著周軼所在的方向,她不是個沒有防備心的人,但卻對他毫不設防,也不知道該說他作為一個軍人太成功還是作為一個男人太失敗。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入睡對周軼來說也實屬難得,今天一天下來她的確是累極,晚上喝了酒後精神懈怠,倦意自然就湧上來了。
丁璡收回目光,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看了眼,仍是沒有信號。
草原上信號不穩定,也不知道她今天是站在哪個山頭上給他打的電話。
手機光一黯,氈房裡重新陷入了黑暗。
丁璡睜著眼在想事情。
熱黑和四馬應該已經到口岸了,現在周軼順利逃了出來,他們就更難拿得出證據說斯坦國使團和VIRUS有勾結了。
斯坦國現在政治不清明,黨同伐異,在野黨想執政,執政黨又多番打擊異黨,混亂之中也難免有些懷著狼子野心的人會被利益薰心從而想要藉助VIRUS的力量,儘管這股力量是邪惡的。
無論哪個政黨和VIRUS有勾結,問題是——為什麼是周軼?她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如此執著?
草原上風聲颸颸,夜裡一陣犬吠。
周軼被驚醒,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床頭燈卻什麼也沒摸到。
丁璡閉目養神,聽到窸窣聲立刻睜眼:「周軼?」
「嗯?」周軼自己都還迷糊著,聽到男聲怔了片刻才有些清醒過來,「丁璡?」
「嗯。」
周軼撐起身體擁著被子坐起來。
丁璡下了炕把燈開了,回頭看過去,周軼捂著腦袋不太好受的模樣。
「怎麼了?」
周軼清了清嗓子,開口聲音仍是干啞:「渴。」
炕邊上有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水壺,丁璡拔開塞子用手在壺口試了試,水還冒著熱氣,他倒了杯溫水給周軼送過去。
周軼先是小抿了一口試了試溫度,發覺水不燙嘴後就仰頭把一杯水喝了。
丁璡拿回空杯:「好點兒了?」
「嗯。」喝了水周軼有了點精神,因為剛睡了一覺,酒勁也緩過來了些。
外面的牧羊犬又在吠叫,周軼想起自己這是在草原上,她緊了緊眉頭問:「狗為什麼一直在叫,有狼嗎?」
丁璡去放杯子,聽她這麼問才明白她是被嚇醒的,他背著她幾不可察地輕笑,再回頭又是一臉穩重。
「不是。」他說,「風太大了。」
「哦。」周軼低下頭,好似有些不自在。
晚上溫度大跳水,她露在外面的雙臂被凍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丁璡回身:「天還沒亮,再睡會兒。」
關了燈,氈房內靜了下來,外面的風聲像是千軍萬馬呼嘯而過。
丁璡仍是坐在炕尾,背靠著牆。
沒一會兒,周軼的聲音響起:「你不冷嗎?」
她這問題問得突兀,丁璡隔了一秒才應道:「還好。」
周軼沒再開口,丁璡耳朵聽得一陣窸窣聲,以為她在拉扯被子準備睡覺,忽地身上一暖,厚重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腿上。
丁璡身體一動,有些疑惑:「周軼?」
「在這兒。」她的聲音離他很近。
周軼從炕頭睡到了炕尾,就在丁璡身邊躺著。
丁璡心情微妙:「我不冷。」
「我知道。」周軼轉個身背對著他,語氣不咸不淡的,好像怕他多想,「我覺得冷,你陽氣重,靠近點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