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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雪豹』兩個人一起出現我都要拉警報了,現在來了三個,你說我慌不慌?我他媽一會兒回去就得讓所里的人都把防彈衣穿上。」
丁璡笑笑,不說話。
他們心裡都有桿秤,不用多說對方就能明白。
趙雷從口袋拿出一樣東西丟過去,丁璡隨手一接才發現是車鑰匙。
「摩托留給你,昨天剛加的油,你明早起來還能帶著弟妹去沙漠裡轉轉,這兒雖然荒,但日出還是有點看頭的。」
丁璡彈了下菸灰,把鑰匙揣進兜里:「謝了。」
他明白趙雷的用意,有事多一條逃離方式,沒事多一條約會方式,總之有備無患。
趙雷和丁璡兩人在賓館外閒聊著把一支煙燃盡,趙雷認命地嘆口氣,瞅著丁璡眼神還有點幽怨:「回去守夜去了,你放心,我拖不了你後腿。」
丁璡和他對拳碰了下:「辛苦了。」
「知道就好,走了。」
趙雷揮了下手,轉過身往警務站的方向走,丁璡還在賓館門口站著,掏出手機給卡姆打了個電話,打了兩通他都沒接,他又給大熊去了個電話,結果還是無人接聽。
一般在出任務的時候他們會把手機關機,現在這情況是VIRUS有動靜了?
丁璡琢磨了會兒收起手機往賓館裡走,這家賓館只有一層,裝修得很簡陋,走廊的燈有幾個都滅了,一段明一段暗的。
他走到房間門前,敲了敲門,周軼在裡面回了聲:「等下。」
丁璡倚在牆上等著,他站在門外還能聽到對面屋、隔壁屋的動靜,這賓館的隔音效果著實是差。
幾分鐘後,周軼開了門,丁璡看到她換上了睡衣有眯愕然:「洗澡了?」
「嗯。」周軼盤著頭髮,她還沒來得及洗頭髮丁璡就敲門了,「我從身上洗出了半斤的沙子。」
丁璡一笑:「本來還想帶你出門走走,既然你洗過澡了就算了。」
周軼回頭:「去哪兒?」
丁璡沉吟了下:「看星星。」
「去沙漠裡看?」
丁璡點頭,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回來路上她抬頭看天的模樣。
周軼立刻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乾淨的衣服,當著丁璡的面脫下睡裙穿上內衣,換上了一條胭脂色的長裙。
她真是一點都不避諱,丁璡自覺地移開視線,輕咳了聲:「洗了澡還出門?」
「嗯,機會難得。」周軼扯下裙子,抻抻裙擺,「走吧丁隊長。」
「把外套穿上。」丁璡說了句。
步行進沙漠是不明智的,丁璡在越野車和摩托車之間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敲了隔壁的門找熱黑拿了車鑰匙。
晚上沙漠很冷,風又大,要是騎摩托出門一會兒回來她身上估計能洗出不少於一斤的沙子,且夜晚的沙漠不安全因素還有很多,野生動物最喜晚上出來溜達,綜合考慮,開車是相對安全的。
出了賓館周軼問:「進了沙漠你還能分辨出方向嗎?」
「我們不往深處走。」
周軼伸手跟他要車鑰匙:「我來開吧,你指揮。」
其實丁璡的傷口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至少開車是沒問題的,但是她不放心他也樂於成全她的操心。
周軼啟動車子,丁璡坐在副駕上給她指明方向,他們開著遠光燈就撿了個比較和緩的路段進了沙漠,爬了幾個坡停在了一個相對較高的沙坡上。
關了車燈下了車,丁璡單手把周軼一抱坐在了越野車前蓋上,他自己手一撐就坐在了她身邊。
沒了燈光的干擾,繁星璀璨或大或小若有垂感似唾手可摘,銀河從天際那頭裹著碎星流淌而來,細眼去瞧,還時不時流星隕落,不知砸向了何處。
「手可摘星辰」是這樣的光景。
周軼想起了梵谷的《星空》,若說她學畫的契機就是在看了這幅作品之後,父母離婚後尚還懵懂的她竟然從這幅畫中得到了撫慰。
她往後撐著雙臂仰望著夜空,千萬繁星都墜入了她的眼裡。
這樣的星空景象對丁璡而言倒沒什麼稀奇的,部隊野訓的時候他們去過很多地方,當然也包括沙漠,晚上在外露宿,多的是機會能看到星星。「雪豹」里大老爺們兒居多,幾個女隊員打起架來比男人還狠,他們在外野訓的時候皮都能脫掉好幾層,誰還會有賞星的心思,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還有閒情風花雪月。
論起來,丁璡還是第一次帶姑娘來看星星,也難怪剛才熱黑給他車鑰匙時表情詫異又古怪,瞧著他一臉探究。
流星拖著彗尾划過,周軼偏過頭問:「許願嗎?」
丁璡笑:「你還信這個?」
「不信。」周軼說,「應個景,我幫你許一個。」
「許什麼?」
「……世界和平。」她說完自己倒先笑了。
丁璡陪著她笑:「你呢,有什麼願望?」
周軼沉吟:「我現在真有個小願望。」
「嗯?」
「你過來,我告訴你。」
丁璡沒猶豫,往她那兒湊了湊,周軼的手往他肩上一搭,翻身岔開腿坐在了他的腿上,丁璡身子往後一仰,下意識地就攬住了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周軼的手順著他的脖子摸到了他的臉,她兩手捧著他的臉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齒間還余有一點兒淡淡的菸草味兒,不是老煙槍那樣的濃重,反倒有點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