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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爾江說:「你這匹馬肯定跑的很快,要不我們比比撒。」
黑馬打了個響鼻,像是聽懂了賽爾江的話被激起了鬥志般,躍躍欲試地想要一揚馬蹄和同類一較高下。
賽馬是草原民族的一項傳統運動,也是增進情誼的娛樂活動。
放在平常,丁璡就當是練練筋骨了。
但是現在……他低頭對上周軼的眼睛,她側仰著頭看他,眼神含著警告的意味。
丁璡拉了拉韁繩,婉拒道:「明天吧,小黑今天累了。」
原來它的名字叫小黑啊,周軼低頭摸了摸它的鬃毛,它的前蹄踏了踏,似乎不滿丁璡的說辭。
「說好了撒。」賽爾江爽朗地笑,「我先回氈房,你們慢慢來,別迷路了撒。」
賽爾江騎馬絕塵而去,他走後不久,丁璡一夾馬肚,拉著韁繩讓小黑慢跑著。
周軼第一次騎馬,還是覺得有點顛,好在馬兒沒有快跑,倒還能忍受。
夜風習習,天涼如水,星辰乍現,不遠處氈房前生起了的篝火是原上最亮的光。
「我以為你要更晚才能到。」周軼看著前方,篝火在她眼裡閃著,「看來是趕路了。」
「嗯。」丁璡不忸怩,這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周軼笑:「你還挺盡責,職責所在?」
「嗯。」丁璡低頭,剛才見面他就想問她,「怎麼逃出來的?」
馬鞍上位置有限,他們身體貼著,周軼下巴一揚,腦袋就擱在了他的胸口上:「那些人不會游泳,不敢下水追我。」
她的語氣還有些洋洋得意。
附近的那條河,丁璡來時路過了,河面不僅寬,河水也深,雖然今天風平浪靜水流平緩,但往裡跳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置之死地而後生,丁璡不得不承認,周軼不僅膽大,腦子也好使,關鍵時刻足夠冷靜果斷。
身後半晌沒聲音,周軼眼珠子往後瞟,主動開口:「抱歉啊丁隊長,又給你添麻煩了。」
氈房的火光近了,丁璡拉了下韁繩讓小黑跑快了些。
丁璡坐著比周軼高一個頭,他的嗓音震得她頭皮發麻:「以後聽我的話,別亂跑。」
第27章
這一片草原上住著賽爾江一大家子,他的父母叔嬸、兄弟姊妹以及下一代的孩子們,家族人口有二十多個。他們家幾代人都以放牧為生,逐水草而居,是流著遊牧民族血液的烏恰克族人,粗獷豪放又熱情好客。
今天周軼叨擾,她解釋說自己是外地人,在附近遊玩時迷了路,不慎和男友走丟了,見這邊有氈房就想過來找人幫個忙的。
賽爾江一家面對她這個貿貿然的外來客並不見怪,反而很歡迎,他們體諒她一個女孩子落了單,對她噓寒問暖的又前後招呼她吃東西,還熱情地邀請她參加晚上的宴會。
賽爾江有兩個哥哥兩個妹妹,他的大哥幾天前喜得一子,這是草原上的一大樂事,按照草原上的習俗,這是要載歌載舞慶祝一番的。宴會不僅只有賽爾江一家,他們還請了原上的其它牧民一起參加,往來人員十分熱鬧。
氈房前生起了一堆篝火,上頭架著一頭烤全羊,油滴滴落下滋滋作響,空地上圍著篝火擺了長長的矮桌,桌面上大盤小盤擺著各式的美食,有硬菜有點心當然還少不了域城的瓜果。
佳肴美饌琳琅滿目,旨酒甘餚盈衍其中,履舄交錯其樂融融。
丁璡在近處勒了馬,他先行從馬背上下來,又扶著周軼小心翼翼地落地。
「來了撒。」賽爾江先引著丁璡去栓了馬,之後給家裡人介紹了下他,周軼白天裡和他們說過,她的男朋友會來接她,所以他們見到突然出現的丁璡並不意外。
賽爾江的父親名叫吐爾遜,母親是阿依努爾,他們很熱情地招呼著丁璡和周軼,一家子特地把他們的位置安排在了長桌的中間,分烤全羊時還把整個羊頭和最有油水、肉質最好的羊臀肉分給了他們。
周軼盯著那個烤的焦黃的羊頭看了好幾秒,她並不是矯情地覺得這隻羊很可憐,只是單純地第一次吃羊頭肉,有點無從著手。
丁璡拿「皮恰克」把羊肉片成易入口的小塊,然後把盤子推到了周軼那兒。
周軼低頭掃了眼盤中餐,眸波微瀾。
不解風情倒是另說,紳士風度還是有的。
她嘗了一小塊的羊肉,慢慢地嚼著,細細回味。
「吃得慣?」丁璡問了句。
「嗯。」
牧民處理羊肉的手法很簡單,僅僅只是撒了鹽並不添加其餘的佐料,很好地保留了食材本身的風味,羊肉烤的恰到好處,外皮焦酥內里多汁,肉質鮮美肥而不膩,也沒有她不喜歡的膻味。16595.com
周軼指了下那個羊頭,轉頭看丁璡:「這個……有什麼講究嗎?」
丁璡手上動作未有停頓,見她好奇就給她解釋了:「烏恰克族人會把整隻羊分為幾個部位,羊頭一般是獻給長輩或者尊貴的客人的。」
賽爾江一家給了他們最高的禮遇。
這時賽爾江端著兩個大碗走過來,他先問:「羊肉好吃嗎?」
周軼對他點點頭。
「那就好,我還怕你吃不慣撒。」賽爾江把手上的碗放下,示意他們,「酸奶,自己做的,嘗嘗。」
周軼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放進嘴裡,沒忍住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