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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周軼浮出水面,踩著水呼吸著,回過頭往上游看,隱約還能透過草叢的罅隙看到岸上的人。
她猛吸一口氣,重新潛入水裡,奮力地游著。
周軼靠岸時已經有些脫力了,以前游泳都是為了放鬆,今天卻是為了逃命。
從河裡出來,她身上還淌著水,一頭長髮濕炄炄地黏在脖頸上,臉上手上還掛著晶瑩透亮的水珠。她喘著粗氣,躺在草叢上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周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遊了多久,總之是不留餘力的,她坐起身來環顧了一圈,周遭的環境是陌生的,此刻她所在的位置應該已經離入水處有點遠了。
但在岸上總比在水中移動得快,周軼擔心那些人很快就會分頭搜過來,她不敢在河邊久呆,緩了口氣後就迅速起身往綠洲深處走。
因河水的灌溉,岸邊的樹木都生長得十分蔥鬱,樹蔭灑下一大片的陰涼,偶有風過,樹葉褎然,沙沙作響。
周軼在樹林裡找了個隱蔽的位置,靠在一棵大樹上歇了歇腳,剛在水裡泡了那麼久,她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陽光穿過葉子,篩下一些細碎的光斑,她仰頭望著,微眯著眼,那些光在她的眼瞼上跳動。
夏天的衣服輕薄,周軼濕透的熱褲和短袖很快就幹了,她拿手腕上的皮筋把蓬鬆的長髮挽起來,恢復了力氣後繼續往裡走。
穿過叢林,豁然開朗。
周軼沒想到密林之後會是這樣一片大而無當的草原,漫無涯涘的翠綠縈眼,像是有人把一整盤的綠色顏料傾灑在這片土地上,她走在其中不由驚嘆。
草原上草色嫩綠,不知名的小花簇蔟團放,姚黃魏紫隨風擺動,低頭仔細一看,草叢上還有牛羊的排泄物。
有牲畜的地方一定有人,周軼按捺住喜悅,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繼續前進。終於在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小山坡後,她看到了成群的正在低頭吃草的羊,以及離羊群不遠的地方錯落排布著的白色的毛氈房。
有救了。
周軼禁不住揚起了嘴角,雙眼映著草綠髮亮。
走近了看,氈房有大有小,每個氈房之間離得不遠,周軼大致數了下,這一塊兒有七/八個氈房。
周軼不敢擅闖,她擔心她這個不請自來的外來客會唐突了他們。
有個大氈房的簾門是撩上去的,門口還停放著一輛摩托車。
周軼扯下皮筋,扒拉了下自己的長髮,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確保自己的儀表不算太狼狽後才走近那個大氈房。
她在門外探著腦袋,試探地往裡看了眼,客氣地打著招呼:「請問……有人嗎?」
第26章
周軼是被斯坦國交流團的人帶走的,這個信息無疑是爆炸性的,這說明不僅VIRUS就連斯坦國政府也和這次的事件有關,甚至斯坦國政府還可能與VIRUS組織有著不為人知的勾結。他們之間的利益關係一旦被證實,不僅對荊斯兩國的外交關係有影響,甚至會在整個國際上掀起軒然大波。
陳峻峰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就立刻向上級反應了情況,請求指示。
而丁璡則以最快的速度動身前往塞江,周軼在他們手上多一分多一秒都有危險,他希望儘快把她解救出來。
陳峻峰還需要留在古木里爾辦理那些被俘人員的轉移手續,他仍讓熱黑和四馬協助丁璡,出發前,他又特地叮囑了丁璡一句:只救人。
丁璡明白他的意思,在沒獲得確鑿證據之前不可擅動,畢竟這是牽動兩國關係的大事,理當沉穩疏忽不得。
陳隊給的確切消息是斯坦國交流團現在正在霍布沙爾口岸,就在國界邊上,萬一讓他們帶著周軼離開了荊國國境那就麻煩了。丁璡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即讓熱黑聯繫了海關人員,讓他們務必想方設法把人攔下。
從古木里爾前往塞江的路不只一條,丁璡綜合考慮了下,決定從北過回府去塞江。
北邊天氣穩定,地形平緩,有利於他們趕路。
從周軼被帶離古木里爾到丁璡他們出發,中間有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差,周軼在對方手上,安全無法保證,熱黑和四馬也是救人心切,他們一路疾行,亟於想把中間因查明劫匪身份所耗費的時間追上。
丁璡一心猜測著對方的意圖以及籌謀著該怎麼救出周軼,可他沒想到他會接到周軼打來的電話。
周軼電話打進來時,丁璡他們已行至半途。
熱黑開車,聽到丁璡驚訝地喊了聲「周軼」,立刻一腳剎住了車,和四馬倆人不約而同地回頭看。
丁璡想過那些人會往南走去塞江,三個小時的時間差足夠他們走上很長的一段距離,且他尚不知道他們的駕駛的是何種車型,要想追上他們並從半道上截胡難度大,所以他才會想要從北走直接到目的地展開搭救行動。
這是最高效、成功率最高的計劃,他把天氣、地形、路況都考慮了進去,唯獨漏了一個變量,那就是周軼。
在電話里他聽到她說自己成功逃離後,即使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丁璡也不免訝然。
她的能動性比他預想的還要大,他到底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既然周軼人已經逃出來了,那丁璡自然是要先去找她的,口岸那邊仍然要有人過去打探打探,於是他們仨就兵分兩路,丁璡讓熱黑和四馬繼續前進,而他則往南去往周軼的所在地。--*--更新快,無防盜上1659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