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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軼沒有表態也沒有否認,她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在熱黑和四馬眼裡和承認無異,他們倆的情緒一下就激動了。
熱黑憨直,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姐,你是不是看上我們丁隊了撒?」
四馬拿手肘杵了下熱黑這個沒眼力見兒的莽夫,問得這麼直白哪個姑娘會承認?別人不要面子啊。
可偏偏周軼就是和別的姑娘不一樣,她聽到這個問題一點沒露出羞赧的神色,反而哂笑了下說:「之前不是你們說的讓我考慮下他麼?我當真了。」
熱黑訝異:「啊?」
周軼看他:「怎麼,忽悠我的?還是——」
她眼波流轉:「我和你們隊長不般配?」
「沒沒。」熱黑猛搖頭,他撓撓頭,憨笑道,「怎麼會呢,你是我們丁隊開的桃花里最好看的一朵,怎麼會不般配撒。」
周軼眼尾一挑,謔道:「看來他的桃花不少。」
「姐,這個『里』別擔心,一般的桃花我們丁隊不採的,已經謝了很多了。」
周軼被他這個譬喻逗笑,她低聲吟笑,五官一動,臉就生動了起來。
四馬盯著周軼的臉,覺得用眉目如畫來形容這個長相尚且還不夠貼切,要他用貧瘠的語言來描述他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他能聯想到的只有天山上凌寒獨開的雪蓮,不似人間富貴花,是居於高地極寒處開出的不可任意攀折的名花,孤高又清冷。
他由衷地說一句:「『里』這朵桃花他要是還不採,那他這眼神兒——恐怕不『棱』繼續勝任隊裡「最佳狙擊手」這個稱號了。」
周軼見他說的煞有介事,嘴角噙著的笑更燦了。
蘭兮芝在門外左等右等,約莫過了一刻鐘,丁璡和陳淮景才一起從樓梯口走上來,她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裡。
陳淮景見到蘭兮芝,還未走近就扯著嗓子對她喊話:「喲,翠翠,等我呢?」
蘭兮芝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無礙,看他一如往常的痞樣就知道丁璡並沒有為難他,也沒再把他送進局裡去。
她暗自鬆口氣,臉上卻擺出嫌棄的表情,不客氣道:「少臭美了,我只不過是出來透口氣。」
陳淮景走近她,伸手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一頭短髮弄亂,他現在心情大好身心舒暢,所以也不和她計較:「嘴硬的丫頭。」
周軼正和熱黑四馬說著話,聽到門外動靜,剛扭頭看過去,丁璡恰好推門而入,四目相接那刻,他們彼此都能體會到一種無形的怪異感覺,像被蜜蜂蟄了一口,不痛不癢但存在感極強。
丁璡看向熱黑和四馬,他們倆看他的眼神都狹著揶揄的笑意。
「嘿嘿,丁隊回來了撒。」
說話的是熱黑,連一向憨厚自持的他都不穩重了,丁璡敢肯定,周軼在背後不知又給這倆小子說了什麼。
陳淮景從門外走進來,看著屋裡的幾個人,大手一揮特別豪爽地說:「今兒是小爺我的生辰,晚上我請大家吃大餐啊。」
他還特意衝著熱黑和四馬彈了下舌,明示道:「烏蘇管夠。」
熱黑和四馬無動於衷,他們明白自己身上還有任務,雖然烏蘇讓他們心頭一動,但是作為一名軍人面對這點誘惑的抵制力還是有的。
陳淮景沒看到他們的反應,回過頭看丁璡,沒人注意到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什麼。
「丁哥,賞個臉唄?」
丁璡沒想多久:「好。」
周軼看向他,熱黑和四馬也是大跌眼鏡:「丁隊?」
丁璡解釋:「當地人說今晚『車茲』公路中段可能會下暴雪。」
四馬問:「『辣』下午不走了?」
「嗯。」丁璡看了眼周軼,「明天看看情況再說。」
陳淮景立刻接上話茬:「這不就得了,反正今天是走不了了,不如晚上就一起喝杯小酒,畢竟相逢即是緣,周軼你說是不是?」
周軼無所謂的聳肩,丁璡不急她更沒意見。
丁璡都應下了,熱黑和四馬自然也沒有異議。
陳淮景說是大餐還真不是說假的,他大手筆地去瓊納斯鎮當地的度假村里包下了一整個毛氈房,還請了度假村裡的烏族大廚烹飪當地的特色美食。
氈房內擺著一張矮桌,桌子旁放著幾個坐墊,既然是陳淮景過生日,那他自然是坐主位,蘭兮芝見他落了座,拉著周軼挨著他坐了過去。
周軼瞧了蘭兮芝一眼,雖然她和陳淮景口頭上總是很不對盤,表面看著似乎也不太待見他似的,但小姑娘單純藏不住心事,但凡稍微留意下都能看出她其實很依賴陳淮景,之前在漠邑和古木里爾的時候,她這心思還不算明顯,不知道從古木里爾到瓊納斯這一路上他們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她是愈發黏著陳淮景了。
周軼又去看正和四馬說著話的陳淮景,他這個人七巧玲瓏心,要說他看不出來蘭兮芝對他有意她是不相信的。
白兔和狐狸,她想。
丁璡去停車,他是最後一個進氈房的人。
「丁哥,坐啊。」陳淮景現在一口一個哥喊得可親熱了。
四馬坐在陳淮景邊上,熱黑挨著四馬坐,看得出來他們是有意把周軼身邊的位置給空出來的。他們打的什麼主意丁璡一清二楚,不知道是不是跟陳峻峰學的,隊內的人總想要當月老給他牽紅繩,平時隊員們說要把表姐堂姐甚至親姐介紹給他,他就當玩笑聽聽也不會去和他們較真,但周軼不行,連開玩笑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