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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今點點頭。
「其實關於你的心理障礙,有一個最好的治療方式。」
陸醫生觀察著余今的每一個表情:「那就是家庭治療,有科學研究表明,大多數非家庭原因導致的心理疾病可以通過家人的陪伴加快治療速度。你…想見你父母嗎?」
其實這個問題問得很刻意。
就像南界的醫生們懷疑余今是有遭受二次刺激一樣,陸醫生也覺得余今這個狀態看著像是受過二次刺激。
他們的猜測無疑都是指向一個答案——
余今其實知道自己被遺棄了。
就算不記得,也猜得到啊。
畢竟人都是有爸爸媽媽的。
這對於一個經歷過綁架案得了心理障礙的孩子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然而余今面上沒有痛色,也沒有流露出半點怨懟。
他只是看著陸醫生,一切如常:「可是我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了,就算見到了……也認不出來。」
「但是血緣是不會騙人的。再說他們畢竟算是陪著你走過了年幼的時光,也許你會有熟悉感。你想見他們嗎?」
余今笑了下:「嗯。」
他說:「我想。」
他這回答有點超出陸醫生的預料了。
難不成是他們猜錯了?
之後他們又聊了點別的,等到結束後,兩人一起離開房間。
下樓後,余今就看見榮荀在跟紀總下棋。
榮荀看向他,余今朝他走過去,看了眼棋局:「……你這棋有點臭。」
因為一直分神在他那邊,榮荀的確沒什麼心思下棋,但在聽到余今這話時,原本有點躁的心情瞬間陰轉晴。
他好笑地挪了挪位置,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我的確不太會,不如你教我?」
紀總:「?」
剛誰說自己不會下棋???
他震驚了。
榮荀的棋是國手教的好嗎?!
余今不知道這些,只順從地在他身側坐下,挨著他,從他手心裡接過了棋子。
榮荀執黑,他大概是習慣性抓一把在手裡,所以余今拿起的這枚黑棋帶著榮荀的體溫,讓余今有點捨不得落下去。
他摩挲了下:「感覺材質有點特殊?」
「嗯。」榮荀給他解釋:「這是瑪瑙做的。」
余今:「……」
這就是有錢人嗎。
余今落子,紀總說:「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幫他把這局救活。」
男人間的勝負欲總是很奇怪,陸醫生無奈地看了他們三個男性一眼:「我和韓姨去給你們切水果。」
她問余今:「有什麼不吃的嗎?」
余今還在想下一步的棋要怎麼走,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榮荀回答的:「他不吃蘋果和梨。」
余今一頓。
他扭頭看榮荀,有些疑惑。
本來他是想問一句你怎麼知道的,話還沒出口,又想起在紀總面前他們是情侶,榮荀知道很正常。
於是余今只能先憋回去,好好下棋。
余今的棋藝是真的比紀總想像的要好。
他一開始還不以為意,等到余今救活了黑方後,紀總輕咦了聲,端正了態度。
陸醫生端著果盤上來,裡頭洗了葡萄和車厘子,還擺了山竹。
余今沒心思吃東西,榮荀倒是悠閒地洗了個手,拿了個垃圾桶。
沒幾秒,就有一顆葡萄遞到了余今嘴邊。
余今下意識地張嘴,碰到了榮荀的指尖時,才反應過來:「。」
榮荀彎著眼問他:「甜嗎?」
「……嗯。」余今的喉結滑動了下,到底還是沒能把拒絕的話說出口:「挺甜的。」
再然後,這局棋紀總下得也有點心不在焉了。
因為坐在余今旁邊的榮荀沒有再關注戰場,只一心一意的做一個賢淑的「小媳婦」,給余今又是剝葡萄又是剝山竹,連核都剝掉的那種。
紀總:「……」
他哀怨地看向繼續看電視劇的陸醫生,期期艾艾地喊了聲:「老婆。」
陸醫生微微一笑:「有事嗎?」
紀總哽住:「沒,我就是想問你吃不吃山竹,我給你剝。」
陸醫生溫柔道:「不用,你自己剝自己吃。」
余今忍著笑落子,又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被填滿了。
家的感覺,真的很好。
雖然這裡不是他的家。
又過了會兒,榮荀遞了個車厘子過來。
余今吃過後發現籽沒去,他咬著車厘子的核,想示意榮荀把垃圾桶遞給他時,榮荀直接朝余今伸出了手:「吐吧。」
余今垂眼看著自己面前乾淨白皙的掌心,沒敢吐:「垃圾桶就行。」
他頓了頓,自己也覺得如果吃一顆車厘子就要一次垃圾桶的話挺麻煩的:「要不你扯張紙給我,我吐自己手上。」
「快點。」
榮荀沒扯紙,也沒撤手,他只笑了聲:「你再說小心咽下去,櫻桃核有毒的。」
他這話嚇得余今毫不猶豫地就吐出來了。
小小的核落在榮荀手裡,榮荀將其攥住,感受著它帶來的屬於余今口腔里的溫度和濕潤,不免心猿意馬。
同時也是在心裡自嘲了聲,他還真是自己找虐啊。
而慢半拍的余今也反應了過來:「櫻桃核有毒?」
榮荀勾唇,笑得像是個蠱王:「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