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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沒覺得有什麼,反而有點期待地問:「榮先生,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嗎?」
雖然他不記得上一個七天和榮荀都做了些什麼,對這張臉這個人也是空白的,但是余今相信榮荀說的每一句話。
榮荀為他做了這麼多,還請他吃飯給他買東西——再說就算沒有這些,榮荀資助他也是不爭的事實。
余今也希望自己能有什麼可以幫到榮荀的。
他在看到榮荀手臂上的傷時,還認真地考慮過要不要問一下榮荀缺不缺保鏢。
他打架超厲害,保證能將他保護得好好的。
「實不相瞞,我這次前往內陸除了談生意以外還有一個必須要參加的宴會。」榮荀溫聲道:「這個宴會很重要,我需要一個……」
余今的眼睛亮晶晶的,想榮先生果然需要保鏢!
就聽榮荀停頓了下,斟酌了用詞後道:「男伴。」
余今的好在半空中劈了個叉:「……啊?」
榮荀揚了下眉:「你很意外?」
他頓了頓:「也是,我忘了告訴你。我是同性戀。」
余今:「……啊????」
他還沒從保鏢變男伴的震撼中走出來,又猝不及防的聽到這樣一個大八卦,整個人都懵了。
余今手裡還拿著剛拿起來的泡芙,愣愣地望著始終氣定神閒的榮荀,一時無法思考。
見他不說話,榮荀微微斂眸:「你介意嗎?」
余今還傻著:「啊……?」
他啊完後,又有點反應過來:「不是,我是……」
余今喝了口冰涼的果茶壓驚:「我意外是因為我以為榮先生你需要保鏢。」
饒是榮荀也沒想到他們從最開始就在跨服聊天,他默然了片刻後,在心裡輕輕呼出口氣。
榮荀無奈道:「我不用你保護。」
余今哦了聲,有點淡淡的失落。
也是,榮荀看著就比他強,他要是和他打起來,不拼命的話贏面大概率會比較小。
見他耷拉下了腦袋,榮荀無法,只能找補了句:「我助理會安排人保護我們的。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我捨不得讓你做保鏢。」
余今這才打起了點精神,又聽榮荀低聲問他:「你介意嗎?」
余今沒什麼猶豫就搖了搖頭:「每個人的性向都值得尊重。」
這話說得太官方了,沒有一點傾向性,榮荀也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
所以他只能先問:「那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余今遲疑了一下。
榮荀在他這一下躊躇中,差點把手裡的叉子攥彎。
就聽余今小聲的,像是怕別人聽見一樣問:「榮先生,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
榮荀微頓,放過了手裡的叉子,撐在吧檯上,拉近了和余今的距離,學著他小聲回覆:「你記得?」
「……我猜的。」余今說:「我不記得跟我說的人是不是你,但我覺得是你。」
榮荀點頭承認了:「嗯。」
余今動了動唇,莫名又想到了那天。
他十六歲在公園裡的那天。
其實有很多事他心裡明白,只是他不想往前邁出那一步,也不敢。
他的病太特殊,先不說會不會好的問題,就說七天無論是誰都能忘得一乾二淨這事……讓余今沒法往前走。
而且不僅僅是病。
余今垂下眼,掩住了眸中的神色。
他似乎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榮荀,卻又好像沒有。
他不說話,榮荀又問了句:「所以你還是介意的是嗎?」
余今搖頭:「我不介意。」
他看向榮荀:「我可以。」
反正只是男伴而已。
他這個念頭剛起,又聽榮荀說:「其實還有一個忙。」
余今心中警鈴大響:「什麼?」
「這次我們還會見到我的一個朋友。」榮荀還記得自己上次的說辭,所以特意補充了句:「我生意上的夥伴。」
「他和我私交還行,每次見面總會笑我單身多少年。」榮荀似乎很無奈:「可以在他面前跟我假扮一下戀人嗎?」
余今:「……」
他反正的太早了。
他又問了一遍:「榮先生,你有喜歡的人對嗎?」
榮荀還是點頭,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是。」
余今默然。
他不明白:「榮先生,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榮荀似乎有些意外他會這麼問,他想了一下,然後笑了笑:「我也很好奇。」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雖然小時候和現在比起來像是變了個人,但有些東西本質上是不會改變的。
榮荀的道德感很薄弱。
可唯獨面對余今,除了怕他陷入危險以外,他也沒有在他成年之前過度打擾他,甚至沒有任何過界的接觸。
他只是看著他的小金魚長大,在小金魚長大的時候慢慢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余今心說這個答案好敷衍,又聽榮荀繼續道:「非要說的話……」
男人望著余今,有些出神。
好幾個畫面重疊在一塊,跨越了時空來擁抱他。
無論是那隻沒有猶豫就朝他伸出來拽住了他的手,還是多年以後再一次抓住了他的衣袖的手,都成了他記憶里無法磨滅,讓他刻進了骨子裡的畫面。
那天他讓余今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