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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津進去了,掃一眼過去,套房裡的客廳被打掃過,地毯上有酒漬,黃西棠的禮服裙外裹了件外套,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
趙平津沒再看她一眼,往裡間的書房走去。
肖羅傑站在門外客廳,跟站在客廳的隨從低聲說了一句:“趙總交待的,今晚監控錄像已經處理好了,請領導放心。”
套房裡的小客廳,孫克虎坐在門邊,一看見趙平津,咬緊了牙根:“喲,舟舟,你可真愛多管閒事呀。”
趙平津看也沒看他一眼,略微躬身,跟坐在椅子上的人握手:“誤會一場,給您添麻煩了。”
男人坐在沙發里的陰影處,年紀五十開外,穿一件短袖白襯衣,眉目寬闊,略有些焦黃皺紋的麵皮,倒看似毫不計較,笑了一聲道:“舟兒,原來都是自己人。”
趙平津不露聲色地笑著說:“虎子這是逗您呢,他可是知道的。”
男人臉在陰影中,慢悠悠地說了一句:“虎子,舟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孫克虎臉都綠了。
趙平津客客氣氣地說:“敗了您的興了,我另外給您安排了一間套房,清靜些,請您賞光過去,我跟虎子陪您喝兩杯?”
男人站起來,哈哈一笑:“不用,不用。”
趙平津趕緊迎上去:“今兒冒昧打擾了,改日我給您賠禮。”
男人往外走:“好說,好說。”
這時趙平津的秘書沈敏進來了,對著他點點頭,示意安排妥當了,趙平津說:“我送您下去。”
趙平津略遲了一步,壓低聲音跟身後的沈敏說:“送她出去。”
趙平津立在走廊,看著男人進了電梯。
回頭走進套房,孫克虎拿包正要走,一轉身,看到門已經合上了。
“這就著急著走?”趙平津堵在門口,說話間,唇邊依舊薄薄一絲笑意,臉上卻已經布滿了陰森森的寒霜:“孫克虎,咱倆的帳,可還沒算呢。”
黃西棠跟著沈敏下了樓,車子停在一樓大堂前的車位上,沈敏送她上了車,趙平津的司機站在車旁跟她說:“黃小姐,趙總讓你等會兒。”
西棠坐在趙平津車子裡,跟倪凱倫和助理打了兩個電話,又等了許久,沈敏出來了,跟她打了聲招呼,然後又走開了,沒過兩分鐘,趙平津終於出來了。
趙平津陰著臉坐上了車。
他坐在后座,看也不看旁邊的黃西棠,只啞著嗓子不耐煩地說:“住哪兒,送你回去。”
西棠抿了抿唇角:“我自己走吧。”
趙平津怒意沉沉:“自己走?還等著誰再請你上去喝酒聊天?”
黃西棠不再說話了。
趙平津脾氣完全壓制不住:“你是要走,還是在這坐一輩子?”
西棠仍舊不說話。
沈敏走過來拉開了車門,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在吵架,習慣性地出聲打圓場:“西棠,走吧。”
沈敏遞給西棠酒精棉球和一包創可貼:“幫他擦一下手上的傷口。”
西棠這才看到他手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不知道是哪兒刮的,正細細密密地滲出血來。
沈敏伸頭跟趙平津說:“舟子,那我回去了。”
沈敏關上了車門。
西棠視線里繞不開那絲絲縷縷的紅,說:“伸手。”
趙平津一動不動。
西棠去掰他的手腕。
趙平津摔開了她的手:“別管我。”
西棠氣得叫了一聲:“趙平津!”
趙平津終於屈服了,任由黃西棠把他的手背按在了車的座椅扶手上,西棠撕開了消毒棉簽的袋子,趙平津低著頭,看到她右手拿不穩東西,一直在微微發抖,心裡一痛,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趙平津移開了視線,盯著她的脖子和身體,緊緊地咬了咬牙關,聲音顯得格外僵硬:“他把你怎麼樣了?”
西棠又沉默了。
“說話。”
“沒怎麼樣。”
“沒怎麼樣是怎麼樣?”
黃西棠終於尖叫起來,臉孔漲得通紅,身體卻一直在憤怒地發抖,她將手上的棉簽藥水劈頭蓋臉地朝著他扔了過去,“他扯我衣服摸我胸了,你要不要檢查一下?你沖我發什麼脾氣?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一個一個狗日的王八蛋,我要殺光這些狗日的王八蛋!”
趙平津終於伸出手,抱住她的腦袋,將她緊緊地摁在了懷裡。
車子往首都機場的高速路口走。
西棠安靜了下來,給他消毒手上的一道口子。
趙平津終於不再說話。
西棠很容易看得出他在生氣,憤怒,一開口說話口氣就壞到了極點,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不穩,卻又極力地忍著。
他今晚上明顯是喝了酒,眼底發紅,臉上的倦色掩飾不住。
西棠要連夜趕回上海。
趙平津孤身一人陪她到了凌晨四點多的機場,西棠助理沒到,他給她取的登機牌。
西棠看清了他手上拿的登機卡,終於明白他要送她回上海。
她開口拒絕:“我助理一會就到了,不用麻煩你了。”
兩個人為這事又要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