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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幾乎一心撲在了這上面。
「藏嶺,到你的節目了。」陳思思在那邊喊道。
「來了來了。」
藏嶺表演完節目下了台,元旦跨年晚會已經進行了一半,她回到後台,和唐詩從大禮堂後門溜了出來。
「快餓死了,咱們晚上在外面吃點東西吧。」唐詩邊走邊蹦了幾下:「後台人進人出的,快凍死我了。」
元旦假期,H大旁邊的小吃街人滿為患,唐詩遠遠
望著,皺了下眉:「怎麼人這麼多,要不咱們去遠一點的地方吃?」邊說邊打開了手機準備叫車。
晚高峰,著急著回家和家人過元旦的上班族,放假拎著行李準備去火車站的學生將校門口擠成一片遠遠望過去像粘稠的黑色海洋,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藏嶺身後兩個大叔,五大三粗的樣子,一邊大聲嚷嚷著:「別擠了別擠了!」一邊瘋狂往前擠,藏嶺拉著唐詩的手被擠開,人潮中,她像顆孤苦無依的小白菜。
「唐詩學姐!藏嶺學姐!」遠遠傳來少年清澈的聲音。
藏嶺只覺得左右夾擊快要將她夾成肉餅的力量驟然消失。
辛巴穿著橘紅色的羽絨服,寒風吹得他那頭金色捲髮翻飛,他伸手,拉了藏嶺一把,將她拉出人潮。
「學姐,你沒事吧?」少年眼中帶著關切,問道。
「沒事。」藏嶺搖搖頭,她一頭柔順的長髮挽了個雙螺髻,兩邊還繫著粉色的帶子,垂下來淺粉色的流蘇,被他拉著往人群外跑時流蘇的穗子來回擺動,可愛極了。
唐詩在旁邊的車棚前等他們。
「學姐,人我給你帶回來了。」辛巴站在藏嶺身邊,朝唐詩努努嘴。
白色的細小雪粒飄落下來,旁邊的小姑娘瑟縮了一下。
「這個點,你們去吃飯嗎?」辛巴問。
「對啊,校門口旁邊的飯館人太多,我和藏嶺說去新市區那邊吃,但是打車排隊有五十多號人。」唐詩跺了下腳。
「我的車在那邊?我載你們過去?」辛巴一笑,指了指那邊的。
元旦假期,市區稍繁華點的路段就是十步一堵車,五步一停的架勢。
到了新市區正值飯店,透過車窗就能看到兩側的餐廳坐滿了人,從烤肉店,火鍋店,炒菜館一樣樣開過去,都能看到靠窗兩側的桌子坐滿了人。
「今天人怎麼這麼多?」唐詩目光在一排餐廳上瀏覽一遍,皺眉。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唐詩問完了,許久沒回應。
她坐在副駕駛給辛巴指路,辛巴在開車,后座許久都沒人回應。
正好慢吞吞堵車的空檔,前座的兩人同時回頭看去。
指尖后座上的人額頭抵在玻璃窗上,正在認真地對著玻璃哈氣。窗戶上氤氳開,她伸了手指在上面畫畫。
歪歪扭扭的心形,沒有眼睛的小魚兒,抱著餅乾的小熊.....
車廂里明顯安靜了一瞬。
「問你話呢,泠泠。」唐詩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啊?」藏嶺懵懵地抬頭,看這懵懂的小眼神兒,是別指望她聽到剛剛唐詩問的話了。
「我有個朋友在這邊開酒吧的,不亂,有簡單的晚餐可以吃,要去嗎?」辛巴的聲音帶了些笑意。
酒吧的名字叫「落日」,在新市區裕華路上。
紅色金屬的門,打開裡面是一截鐵皮箱的悠長隧道,搖滾的音樂聲傳來。
路過吧檯時,辛巴沖朋友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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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嶺回家時已經過了十二點,雪粒子變成鵝毛大雪,她卻不覺得冷,在酒吧里和唐詩搶著一杯青梅酒,渾身暖暖的。
辛巴先送了她到裕華國際,再帶著唐詩回學校宿舍。
藏嶺下了車子,拎著裙擺走在雪地里,一蹦一跳地,回頭時,發現辛巴的車還停在院子門口,她沖那邊揮了揮手。
駕駛座的車窗降下來一點,露出辛巴帶笑的眸子,他金色的捲髮被夜風吹得飄揚。
「學姐,元旦快樂。」他說。
「 元旦快樂!」她雙手擴在唇邊,作小喇叭狀,紅裙被吹得在雪夜裡翻飛。
藏嶺進門的時候,臉蛋紅彤彤地,不知是喝了點果酒醉的還是被冷風凍得。
她換了棉拖鞋,將外面的白色羽絨服脫下來,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
客廳里漆黑一片,她踩著拖鞋摸索著往燈開關的地方摸去。
「啪」地一聲,客廳燈被按亮。
一瞬間,藏嶺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男人,身量修長,下頜線鋒利清俊,他這次沒穿規整的西裝,而是淺灰色的家居服,讓他整個人顯得有幾分慵懶,退去了鋒利感。
藏嶺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點家裡還有人。
顧以南站在窗邊,他後背是落地玻璃窗,紛紛揚揚的大雪仿佛自他身後而落。
像極了她初見他時。
他今天沒帶眼鏡,淡藍的眼眸沒什麼情緒的睨了她裸露在外的腰肢一眼,小姑娘的紅舞裙逶迤宛如玫瑰,肌膚雪白。
甚至紅撲撲的臉蛋顯得異常興奮。
他溫和地開口:「這麼晚了,去哪裡了?」
明明他的神色很淡漠,語氣很溫柔,可偏偏是過於柔和了,是他平時不會有的語氣,反倒讓藏嶺心底一慌,那淡泊寧靜的淺藍里,仿佛黑雲翻湧,沉沉地壓抑著什麼,像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