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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的伴娘竟然找了你?我記得你們關係很一般啊。」
「還能因為什麼,她老公在創業的公司有求於我唄,我爸不是搞投資的嘛。」另一個女生道。
「我記得陳玉有個表妹,藏家小小姐,那個刁蠻任性又好色的,怎麼不讓自己家表妹當伴娘。」
「噗,有個這樣的表妹誰不藏著掖著的?說出來還不夠丟人的,陳玉那麼要面子的人更不可能說。」
「哈哈哈哈,也是。」
.......
藏嶺將筆帽蓋好,轉身離開。
這些閒言碎語她聽得多了,早就習以為常。聽得多了,就好像也沒那麼委屈。
賓客們的閒言碎語難免傳到了陳玉的耳朵里,她臉色一陣難堪,皺了皺眉,抬手招過服務生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宴會廳里觥籌交錯,燈光照得流光溢彩,人人臉上都笑意盈盈。
藏嶺去自助餐區取了杯果汁,轉身時,一個穿著侍者服的男人匆匆走來,朝她微微頷首:「藏小姐,陳小姐為您準備了禮服,請您隨我來。」
陳玉這次的禮服都是粉白主題的款式,女伴的服侍也是,藏嶺沒多想,跟著男人離開了宴會廳。
穿過彎彎曲曲的走廊,假山流水,轉到一處更衣間,四周安靜,燈光昏暗。
「禮服就在裡面。」侍者沖她一彎腰。
藏嶺推開門走了進去,看清屋子裡的設施有些奇怪,屋子空間窄小,唯一的床鋪上放了件裙子,餘下的空間似乎連轉身都困難。
直覺這裡處處反常,不應該是五星酒店的試衣間布置。
她心中一驚轉身想出去,門卻在身後被人大力關上,外面湧進來的光線驟然隨著閉合的門消失,隨後,外面響起上鎖的「咔嚓」聲。
「開門!!!快開門!!!不然我報警了!」她飛撲過來,雙手用力拍打著門板。
屋子裡空間狹□□仄,門一關上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沒有窗戶。
藏嶺的一顆心開始隨著漫無邊際的黑暗往下墜,她穿的是小禮服,手機沒帶在身邊,剛剛情急之下說的報警根本不成立。
此時正值七月天,小房間裡沒有空調和排氣口,燥熱潮水般陣陣襲來,藏嶺睡醒後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剛剛一陣心力憔悴急火攻心,平息下來只覺得額頭上冒虛汗,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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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歡歌如潮的宴席也趨近尾聲,賓客們三三兩兩的結伴散場,陳玉也將禮服換了下來,正準備離去時,入口的大門被人霍然打開。
為了方便女客人穿著禮服裙,宴會廳里的空調特意調高了溫度,即便穿著及膝短裙也不會覺得冷,此時大門一開,走廊空調的冷風簌簌吹進來,吹得人面上一涼。
推門的是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雙目深凹,視線掃視過來自帶凌厲氣場。
他站定在門側,沖後微微一彎腰。
這家酒樓不知走廊用了什麼材質的燈,只見其光柔和的撒落下來,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深海色的風衣衣角還沾著外頭雨水的氣息,男人的肩削薄挺直,身材高大,遮住走廊的燈光,罕見的靛藍色眸子看過來。
被他眸子緊緊鎖住的一瞬間,陳玉仿佛聽到顱內血液的哀鳴。
冷,被這個俊美至極的男人一盯只覺得置身於漫天風雪之中。
陳玉不自覺後退兩步,又想起是自己操辦的訂婚宴,不得已換上笑臉迎上去:「請問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顧以南的視線在宴會廳環視一周,慢慢地收了回來,掀了掀唇角,淺淡的藍眸里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人在哪裡?」
人?什麼人?陳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上面前男人越發深邃的眼神,陡然想起被關在員工宿舍的藏嶺,她的這個小表妹在外一向風評不好,今天她訂婚宴本著結識顧以南方便她未婚夫找投資人的事情,結果藏嶺不但沒把顧以南帶來,而且還因為藏嶺的赴宴搞得她無端飽受非議,她一氣之下給了小費讓服務生把她這小表妹引到員工宿舍關上房門想著等宴會結束再放出來。
結果,沒想到忙著送完客人就把這事拋之腦後了。
陳玉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蒼白的再抬眼看向面前俊美非凡的男人,此時再猜到他的身份她不由得暗叫後悔。
前腳她還篤定藏嶺和顧以南婚後情感不合,連人都請不來,後腳人家老公就找上門來。
場面忽然出現戲劇性的變化,現在帶顧以南過去,看到自己妻子被關在員工宿舍里,那她連帶著未婚夫都得玩完。
正思索著怎樣應對顧以南,方才站在門邊的男人方浩上前幾步,附耳到顧以南耳側說了什麼。
螢藍色的眸子微微轉了轉,顧以南轉身抬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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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宿舍的房間昏暗狹小,沉悶的熱氣蒸爐樣烘烤著皮膚,藏嶺背抵在略微帶著絲涼意的門板上,抱膝蜷縮在地上,昏昏沉沉間,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走廊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穿著侍者西裝的人顫顫巍巍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裡面的熱氣浪潮一樣撲面而來。
藏嶺小小一隻蜷縮在門口,外套被胡亂的扔在地板上,裡面的黑色薄襯衫被汗水打濕,柔軟的布料貼合在曲線優美的脊背,黑色長髮散落下來,只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巴。
顧以南眸子眯了眯,大步邁進去,將少女嬌小的身子抱起來,入手的重量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