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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開口:「那你想什麼時候公開?嗯?」
他的聲音很輕很緩。
「我們的關係,隨時都有可能被媒體挖掘出來。」
藏嶺震驚的睜大眼睛。
什麼叫隨時都有可能被挖掘出來。
他將酒杯放下,直視她漂亮的杏眼:「到那時,你打算怎麼辦?澄清?撇清?」
藏嶺被他這一番話說的腦海里亂糟糟的一團,他後面說了什麼她壓根沒聽見,滿腦子都是自己不能連累到他。
她的身世經歷可以被扒出來,被人們吃瓜消遣,但是不能和他牽扯上一絲一毫。
烏黑的眼睛眨了眨,她抿了抿唇,完全沒感受到周遭的低氣壓,朝他張開手。
「結婚證和我們的婚前協議。」她看向他:「你那裡是不是還有協議的另一份。」
男人的黑眸微微眯起,掐著她的腰,將人按到桌側,緊緊固定住她的腰身。
他離得很近,沾了酒精氣息的唇瓣若有若無的與她的相接。
酒精蹭在她紅腫的唇瓣上,麻麻蘇蘇,又癢又疼。
「想離婚?」聲音危險極具壓迫感。
藏嶺想說話,可一開口就會與他的唇瓣相撞,她怕疼,不敢開口,只能老實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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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男人低頭吻上她的額間,大掌順勢與她想推拒的手五指交叉,將人帶到窗邊,按在身後的牆壁上,低聲誘哄著:「泠泠,幫我摘掉眼鏡。」
這個男人摘掉眼鏡是副什麼模樣藏嶺是再清楚不過的,她說不話,想解釋的話只能在心裡焦急的來回翻轉,一個勁兒的搖頭,不肯碰他的眼鏡。
「呵。」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大掌帶著她的手,緩緩覆上自己的眼鏡。
手心裡的小手不住的抗拒,瑟縮。
只是卻猶如蜉蝣撼樹。
眼鏡順著銀白色的鏈子滑落,男人湛藍的眸子裡鋒芒微露,一直隱藏的占有欲像滾滾江水奔涌而出,溫柔皆被粉碎。
「我說過,既然你來找我。」
「你那時不走,以後便沒機會了。」
「世俗名利,旁人眼光我都不在乎。」
「至於你想要的與我並肩而站。」
他低頭吻了吻她顫抖的耳珠。
「我也給你。」
他之前曾說過——
「泠泠,如果從我這邊,到你那邊,有一百步。」
「我來走完這一百步。」
「你退一步,我便跟一步。」
「你不敢走向我,那我來奔向你。」
「別怕,有我。」
-
顧園的最東邊,順著石子小路穿過葡萄架,是一片寬闊的藥圃。
以籬笆圈架起來。
明黃色的連翹花在微風中簌簌搖曳,寬大的板藍根葉片在土地上舒展著,苦參葉子細細小小的躲在根莖下。
藥草的苦香混雜著夜風中。
在藥圃的中央,用紅磚壘起了一座小房子。
男人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條毛毯,雙手交疊放在毛毯上,閉目假寐。
月光涼涼的灑落在他的睫毛上,像覆了層銀霜。
恬靜美好。
他面前的長寬木桌上放著各種器皿,從煎藥的紅泥小火爐到藥蠱,從長木勺到帶著中草藥味的蒲扇。
在桌子的後面是高大的鑲嵌入牆壁的柜子,由密密麻麻若干個小抽屜組成,黃銅的小鎖上貼著藥材名的標籤。
放眼望去許多都是市場上千金難買的藥材。
門帘子被人掀開,清和走進來,看到睡著的顧一北,沒敢出聲,而是放輕了腳步。
「人走了?」顧一北人雖然閉著眼,卻像長了後眼般,出聲問道。
「陳小姐和陶先生不肯走,他們執意要見您一面。」清和低下頭,忍不住想起陳玉和陶清文跪在藥圃門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現在他們在國內已經混不下去了,唯獨借住顧一北開口,借住顧家的力量。
輪椅上的男人一瞬間睜開眼,淺藍色瞳眸格外柔和,語氣也溫柔至極。
「讓人滾出我的藥圃。」
他不緊不慢的將桌子長用黑色布蓋著的玻璃盒子滑到面前。
「資金和人力我都給了,好好一手牌打得稀爛,還有臉滾來我面前?」語氣依舊溫柔,話語卻犀利異常。
顧一北慢條斯理的拿了一旁的塑膠手套戴上,將玻璃盒子打開,捏起裡面已經奄奄一息的黑色蜘蛛。
「我明白了。」清和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顧一北輕笑了一聲。
「乖,忍一下就好,馬上就不疼了。」他像是在誘哄最心愛的寶貝。
潤玉般的長指捏著注射器,伸進蜘蛛的軀體裡。
蜘蛛感受到了疼痛,黑色毛茸茸的長腿瘋狂的掙扎著,歇斯底里。
說著最溫柔的話,手上卻做著最殘忍的動作。
極致的瘋狂。
直到抽搐著,一動不動了。
顧一北才慢條斯理的收回注射器。
他心情頗好的彎了彎唇角。
清和進來後,熟門熟路的將小火爐里沸騰的水取下來,和井水一起倒進木盆里,端到顧一北旁邊。
顧一北摘了手套,將雙手浸泡進水裡。
過了一會兒,清和拿過薰香蒸過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