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如今案件頭緒太多,還沒能鎖定確切的調查方向,正是思維發散、集思廣益的時候。
坐在夏銘右手邊的警員,年紀最輕,也是第一個開口的:「夏隊,我認為除了調查許景楓的家人,案發當晚出席過別墅宴會的賓客,也應該都納入調查範圍。別墅區大門的監控雖然拍到了這些賓客的車陸續離開,可是也不能排除他們有人躲在別墅里,伺機動手。」
夏銘點了下頭,引出下一個問題:「那麼,賓客為什麼要殺害許景楓?」
有警員回答:「賓客有三十五人,大部分都和死者有利益來往,也許他們有人和死者因此結仇。」
因為利益不合而殺人麼?
這的確是個點,只是夏銘沒有接話。
直到有人說:「除了利益,也可能是因為情。這幾個月許景楓上了好幾次熱搜,網上還有很多短視頻分析他的情史,聽說他和一個合作夥伴就是因此鬧掰。」
跟著又有人說:「還有一個問題,兇手在犯案之後又是怎麼離開的呢?」
屍體是在第二天早上,清潔公司的人進屋打掃的時候才發現的,屋裡除了死者之外再沒有旁人,也就是說兇手應該是在前一晚行兇後就已經逃離現場。
可是別墅區大門的監控,包括必經車道的監控,都只拍到了賓客們的車輛,自宴會散後,就再沒有其它車或是人接近過許景楓的別墅方向。
所以兇手要逃離,就只能和大批賓客一起離開。
夏銘這時說道:「有一個要點,賓客雖然有三十五人,但他們的離開時間是不同的,最後一波離開的只有五人,所以我們第一步的調查重點應當放在這五人身上。當然,除了這五人,還有許景楓的家人。」
話落,夏銘轉身面向屏幕。
屏幕上很快出現第一張人物照片,旁邊還有簡單的人物介紹。
許長尋——六十歲,長豐集團公司董事長,許景楓父親。
照片中的許長尋沒有一絲笑容,眼神狹長且銳利,兩鬢已經略微斑白,面上皺紋的走向均是向下的,額頭中間更有清晰可見的川字紋,令他看上去不怒而威。
這時,坐在夏銘對面的副隊開口了:「夏隊,我們已經做過簡單的資料收集。這段時間長豐集團因為家族內鬥的問題,也已經傳得街知巷聞了。許景楓一直不滿許長尋的獨斷專行,許長尋也曾公開表示過,許景楓不是合格的繼承人選。但就這個案子來看,許長尋的嫌疑反而最小。」
這倒是,殺雞焉用牛刀。
許長尋要想整治自己的兒子,只需要將他從繼承人和公司職位上踢出局,犯不著下此毒手。
夏銘只點下頭,依然沒有多言,再度轉向屏幕,上面很快又出現第二個人。
林明嬌——四十歲,長豐集團董事長機要秘書、公關部主管。
從照片上看,林明嬌最多也就三十出頭,她保養得十分到位,臉上的笑容不僅女人味十足,而且透著精明,再襯著一身講究卻不花哨的套裝,無論怎麼看透著一股成功人士的氣質。
夏銘旁邊的警員說道:「林明嬌和許長尋在名義上是上下屬的關係,但現在連新聞媒體都知道,她是許長尋的情人。聽說這幾年,許長尋很聽林明嬌的話,許景楓因為此事非常不滿,前兩個月還被拍到他在公開場合指著林明嬌罵。當晚林明嬌就進了私家醫院,說是流產,胎兒已經四個月大了。」
跟著又有人說:「既然許景楓和林明嬌關係這麼糟,那為什麼林明嬌還要出席案發當晚的宴會?當晚的賓客都是許景楓的朋友和客戶,邀請名單上也沒有林明嬌的名字。」
夏銘接道:「不只是林明嬌,還有一個人也不在名單上,他也去了。」
很快,屏幕上又出現第三個人。
許景燁——三十三歲,許長尋次子,美華公司老闆。
這個男人絕非年輕英俊四個字可以概括,倨傲的氣質,疏離冷漠的笑容,陰晦幽深的眼底,令人難以窺其深淺。
夏銘說:「不只是林明嬌和許景楓關係惡劣,許景燁也是一樣。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卻是水火不容。就現有的資料,如果只從作案動機來分析,許景燁的嫌疑是最大的,但他並不在最後留下的五名賓客中間,他只在宴會上逗留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夏銘話音剛落,便有警員自言自語道:「半個小時,去做什麼?」
夏銘給出一個可能性:「也許是去找人的。」
說話間,屏幕上切出下一個人物資料。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五官生的柔和,周身散發著文藝氣息,乍一看是仿佛是個性情溫婉的人,可眉宇間流露出的英氣,卻恰到好處的將此中和了。
女人穿著法式連衣裙,頸前繫著絲帶,收縮的袖口也有花邊裝飾,頭髮齊整的攏在耳後,一對精緻小巧的珍珠耳釘點在耳垂上,和微微翹起的唇角剛好在一條弧線上。
周珩——二十七歲,許景楓未婚妻,周楠申之女。
根據資料顯示,這次的宴會,原本是周珩操辦的,她作為許景楓的未婚妻,宴會的女主人,按理說應該留到最後將賓客們送走,才會離開。
可周珩的離開時間卻比所有賓客都要早,而警方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周珩當晚是因為突感身體不適。
直到現在,周珩都還留在醫院裡做檢查,無論是在時間還是在動機上,周珩的嫌疑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