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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越是平靜,蔣從芸就越害怕,總覺得這是放大招之前的平靜,偏偏周珩全然一副不管不顧愛誰誰的態度,這無疑就是火上澆油。
這一來一往,隨著時間的推移,蔣從芸就算再沉得住氣,也難免會露出來一點。
其實周珩要等的就是這個。
周楠申死前已經做足了鋪墊,留了好幾手,既然連陳叔都留了東西,柳婧那裡也放了一招暗棋,那麼蔣從芸又怎麼會沒有呢?
不過蔣從芸這個人私心重,又想立於不敗之地,又要牽制著周珩,周楠申將此看在眼裡,給她的東西大概率也是交給周珩才有用的,否則蔣從芸早就拿著東西分家了。
可周珩若是直接問,蔣從芸肯定不會給,反倒是周珩不問,並且表現出一副我無所謂,周家是死是活聽天由命的態度,蔣從芸心裡才犯嘀咕。
就這樣,周珩眼見著蔣從芸從一開始的藏著掖著,到後來的焦慮、不安,幾次的欲言又止,她知道,蔣從芸已經被逼得差不多了。
只要這時候再來一點風吹草動,蔣從芸一定會耐不住。
而相比於蔣從芸,周珩反而是那種越危機越安靜的性格,常年的隱忍、自我壓制,無論是周家對過去那個周珩的訓練,還是對後來她這個假「周琅」的教育,這些東西都早已深入骨髓。
更何況她已經將那個衝動、不安、瘋狂、焦躁的另一個自己,剝離了出去。
別說是蔣從芸了,就連陳叔和許家人,都對她這幾天的平靜感到意外。
然而,就在周珩抱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心態,默默等待梁峰出招的時候,康雨馨卻出事了。
這本在意料之中,可周珩聽到消息還是不免驚訝。
她也是第二天才聽說的,說是前一天晚上康雨馨在坐車去許景昕那裡的路上,連同司機一起「消失」了。
警方接到報案後趕到案發現場,那裡就只剩下一輛車。
這件事並沒有驚動長豐集團的人,對他們而言,康雨馨本就是陌生的存在。
警方展開調查時,也是針對康雨馨失蹤前的人際關係,當然許景昕就是重點之一。
許景昕的別墅迎來了一批警方的技術人員,前來取證,許景昕也接受了詢問,做了筆錄,後來還去了市局。
聽說這個案子很快就從片區上交給市局刑偵支隊。
等警方來接觸周珩時,仍是北區分局的傅明裕。
看那意思,周珩並非他們的調查重點,也無非是根據上級的指示,來問一問。
周珩的態度一如既往的配合,即便傅明裕試探她和許景昕的關係,包括康雨馨在內的三角戀。
周珩的回答是:「我和許景昕不是男女關係,我很欣賞他,他也關心我,我們都曾在對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僅此而已。至於康雨馨麼,我在許景昕那裡小住的時候,只見過她一面,她很少回去,我也從不過問許景昕和她的感情,只知道他們是男女朋友。」
周珩也知道她的表述在外人聽上去,有多荒謬和不可思議。
傅明裕的表情也恰好回答了這一點。
按照關係來看,她是許景昕的准二嫂,許景昕算是小叔子,康雨馨是他現任女友,而她的現任男友許景燁還在失蹤中,結果她和許景昕卻「同居」了十幾天,期間康雨馨只回來住了一晚,對此也沒有異議。
當傅明裕提出質疑後,周珩只笑著說:「聽上去是很不合常理,但事情就是這樣。傅警官,康雨馨的失蹤和我無關,我和她不熟,也沒必要去傷害她。如果你們懷疑是為了感情,那麼她在與不在,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和許景昕若真有意發展,她根本威脅不到我。」
這一點倒是有事實佐證的,起碼周珩先前都已經住到許景昕家裡了,可見康雨馨並不是問題。
在一番例行問話且做完筆錄之後,傅明裕親自送周珩出去,短短的兩分鐘路程,兩人還閒聊了幾句。
他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說實話,我希望不要再因為任何案子,再請你回來協助調查了。」傅明裕說。
周珩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好幾個案子的當事人都和我有關,我看上去有很多疑點,可你們又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心裡一定很討厭我。」
傅明裕也笑了笑,沒有否認:「這麼說不太吉利,但我有預感,咱們還會見面。」
周珩沒接茬兒,很快走出門口,又回頭看了傅明裕一眼。
轉身的同時,她臉上的笑容就淡掉了。
傅明裕大概是個烏鴉嘴,他的預感,一定會應驗。
周珩總覺得,許景燁就要回來了。
……
看似平靜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凌晨,許家忽然接到許景燁的電話,立刻派人去接,而後將他送去慈心醫院做全面檢查。
許景燁很虛弱,人瘦了一圈,躺在病床上睡了大半天。
周珩見到清醒過來的他,還是在傍晚。
當時他床邊為了好幾個人,有醫院的醫生、護士,也有來探視的。
聽說上午的時候人更多,不僅許長尋和林明嬌在,還有姚總等人。
還聽說當時每個人都問起周珩在哪兒,但沒有人知道。
周珩後來接到電話,只說下午找時間過去,就掛斷了。
蔣從芸知道後又念叨了她一通,說就算是演戲也得上點心,明明前面都做足了,怎麼到最後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