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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選左膀右臂的周家,要麼,是遠在春城,毫不知根底的姚家。
要是吃著碗裡看著鍋里,就只能一拍兩散。
此言一出,站在外圍的姚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方才配合演戲的姚心語,也跟著提心弔膽。
哪怕是先前還在看好戲的許景燁,此時也不由得皺起眉,雙手垂在身側慢慢握拳,似乎很想出去阻止這一切。
許景楓更是有點傻眼,不知道周珩哪來的底氣和勇氣,竟然敢這麼和許長尋說話。
在他人眼中,許家兒媳婦的位置是香餑餑,很多女人都想要,周珩是占了大便宜的,就算和許景楓沒有感情,也是好處不盡,更何況她還是周家的女兒,一出生就是人生贏家。
可現在,一向乖巧賢淑的周珩,卻突然來了個翻臉不認人,好像真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難道她真的不在乎自己和周家的未來嗎?
一陣沉默。
許景楓再度吼道:「你差不多就得了,想想以後吧!」
周珩卻看都不看他,只平靜地望著許長尋。
在這裡,只有許長尋才是真正的決策者,是強者,是權力的象徵,她就只問他一個。
另一邊,林明嬌也急得夠嗆,很快走向許景燁,小聲說:「你也去勸勸吧!阿珩這是要徹底和許家斷絕關係啊!」
許景燁卻一點不著急,眼睛裡精光浮動,好似看到了多麼有趣的東西。
自那件事以後,周珩就像是變了個人,也唯有受到刺激的時候,她骨子裡的那種狠戾、叛逆,以及不合時宜的尖銳才會出現,就和原來一樣。
林明嬌見許景燁不動,又催促了一聲。
許景燁如夢初醒,可就在這時,姚心語卻從後面拽了一下他的手肘。
就聽姚心語小聲說:「再看看。」
林明嬌瞪了過去,還以為姚心語是要使絆子。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攪合進來。
唯獨姚嵐,她始終站在最外面,安靜的看著此時的焦點人物周珩,又掃過每一個人臉上的焦灼,最終笑了。
而這些場外的小動作,周珩根本沒去關注,她堅定的一動不動,只專注於眼前唯一的「對手」許長尋。
只因她自小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獵物和獵手之間,是可以角色切換的。
看似弱小的獵物,卻有可能反撲獵手,看似強壯且拿著武器的獵手,卻往往因為形勢和心理上的大意,而錯失良機。
越是緊張、焦灼的時刻,就越不能急,要目標堅定心無旁騖,不能焦躁,不能慌亂,更不能左顧右盼。
周珩對自己說,這樣的「賭局」過去有過,未來還會有,根本不會結束。
既然生存在夾縫中,既然註定要里外不是人,那就決不能像是懦夫一樣敗走,就算是輸,也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而這次的機會,是許景楓送上門的,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許長尋要看的則是她的表現。
她若是不聲不響,像過去一樣隱忍退讓,那此前的累積就全都付諸東流。
她要告訴這裡每一個人,她不是好拿捏的,更要告訴許長尋,她沒有安於現狀,沒有因為一兩次的誇獎就沾沾自喜。
她是周珩,是那個從綁匪手中逃脫出來的「倖存者」,也是周家未來的掌門人,而不是任人欺負的可憐蟲。
她的字典里,沒有逃避。
必要時候,甚至可以兩敗俱傷。
許久過去了,周珩仍是一動未動。
許長尋卻動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而他卻側過身,面色凝重的對許景燁說:「景燁,你辛苦一趟,送姚小姐回酒店。」
周珩緩慢的眨了下眼,她知道,這次是她贏了。
「爸!」許景楓卻是大驚。
許長尋的話就意味著,當著所有人的面選擇了周珩,而姚嵐和他就只能是合作關係。
許景燁反應過來,似乎想說點什麼,卻又忍住了,隨即目光複雜的看向姚嵐,說:「姚小姐,我送你。」
姚嵐這才走出來,只有一個字:「好。」
隨即姚嵐又跟許長尋點了下頭,接著便越過許景楓,直接跟許景燁走向門口。
直到兩人走遠了,許長尋再度看向周珩,聲音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我許家的人絕不會任意更換。至於你……」
許長尋又看向許景楓,語調嚴厲:「給我差不多一點,不要再給我惹麻煩!」
話落,許長尋又一次掃過周珩,抬腳走進餐廳。
林明嬌慢了半拍,立刻跟上,姚總也趁勢拉了一把姚心語。
廳里只剩下周珩和許景楓。
周珩腦子裡還迴蕩著許長尋最後的眼神,複雜難辨,卻有掩飾不住的欣賞。
是啊,許長尋已經看過她狠毒、果決,有心機,有野心的一面,如今還露出這麼明顯的缺陷,看似非池中物,實則卻可以利用這層缺陷,拿捏在手裡,他自然是滿意的。
至於許景楓,他臉色早已難看到極點,正要抬腳走向周珩理論,周珩卻直接轉頭,越過他往大門口走。
「你給我站住!」
許景楓立刻追了上去。
周珩走到院子裡,站住了,轉身迎向許景楓。
同時心裡也閃過一個念頭,剛才的她也太能打了,跟個鬥雞似的,是不是也該「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