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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齒交纏間,周珩甚至忘記了呼吸,連舌尖都是麻的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景燁終於錯開了一點距離,卻又沒有完全離開,兩人仍是鼻尖相觸,呼與吸交融在一起。
周珩半眯著眼,整張臉都是滾燙的,而她的雙手此時正勾著他的脖頸。
等到她逐漸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投入進去了,可她不敢看他,仍是低垂著眼睛,頭也好像被他身上的酒氣熏得有些暈。
等許景燁的吻再度落下,吻過她的耳垂、頸部動脈、下頜,這之後的事就有點脫離掌控。
而這一次,周珩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的情感和理智正在大腦里交戰著。
一邊是情感叫囂著說,接受這個男人吧,享受當下吧,你太辛苦了,就當是慰勞自己,反正也不用你動。
而另一邊則是理智在怒吼,你快醒醒吧,千萬不能沉淪,這個男人是魔鬼,是毒藥,你可不要被這種糖衣炮彈腐蝕了,你不要忘了你是誰,你不是「周珩」,你只是個替身,替身!
早晚有一天,當他發現你是個冒牌貨,就不會再有溫情脈脈了,到時候你就會死得很慘!
一時間,周珩也分不清是情感更強些,還是理智更強些,她只是忽然想到了「周珩」,想到了危機四伏的環境,這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燃燒的火苗上。
就聽「嘶」的一聲,霎時間就只剩下一陣青煙。
周珩瞬間清醒過來,想也不想就伸手將許景燁推開。
隨即她揪住棉被,將自己的胸前蓋住,一邊平復著呼吸一邊瞪著他。
而與此同時,她的大腦也跟著下達指令——你是「周珩」,你被性侵過,裝作害怕的模樣!
念頭一定,周珩的表情切換成驚恐,她甚至還逼出了一點眼淚。
然後,她叫道:「你別過來!」
只是叫聲很微弱。
許景燁也從方才的熱情中醒過神,他的襯衫已經敞開了,身上和指尖都還殘留著周珩的香氣和體溫,他眼裡的火光還沒有完全退掉,映著她的影子。
很快,許景燁就注意到周珩的古怪,跟著問:「你怎麼了,阿珩。是不是我弄傷你了?我看看。」
說話間,許景燁就去扯她手裡的棉被。
可周珩卻用力推了過來,還揚起一手,揮在他臉上。
很清脆的一聲,雖然她沒有用力,卻也算得上是個巴掌。
許景燁瞬間懵了,雖然不知道這是何故,但他對周珩早就千依百順慣了,不管三七二十先認下來再說。
「阿珩,都是我不對,你要是打一下不解氣,就再打幾下?」
要不是見許景燁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擔憂和困惑,周珩真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笑出來。
她飛快的別開臉,將頭埋進枕頭裡,帶著哭腔說:「我害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剛才我看到了一些畫面……那些人,好恐怖……」
直到這會兒,許景燁才琢磨過味兒,他很快湊上前,摟著周珩的肩膀安慰著:「什麼畫面,什麼人,你說清楚點?」
接著,周珩便斷斷續續的形容了幾句,有些詞不達意,卻不忘透露一些關鍵詞給許景燁,令他很快抓住重點。
比如「綁架」、「綁匪」、「欺負」等等。
而當許景燁將前後邏輯串聯起來之後,神情卻瞬間微妙了。
周珩的意思很明確,她應該是想到了綁架案那幾天發生的事,而且在那幾天中,她遭到了那些綁匪的欺負。
至於是什麼樣的欺負,許景燁也是男人,自然明白。
周珩趴在棉被裡又哭了一小會兒,許景燁好不容易將她安慰過來,她這才抬起頭,仍心有餘悸的瞅著他,嘴裡問道:「我是不是把你打疼了?」
許景燁笑著搖了搖頭:「不疼,你那點勁兒連蚊子都打不死。」
然後,他拉起她的手揉了揉,反問:「你的手疼不疼?」
雖說許景燁依然柔情萬千,可這一刻的周珩,卻不由得心生警惕,還冒出幾個問號。
等等,為什麼許景燁好像沒事兒人似的?
難道是她剛才表述不清楚,難道許景燁沒意會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如果他理解了,怎麼是這種反應?
他不覺得憤怒嗎,還是說這件事他早就知道?
周珩心思轉了一圈,卻又不好直接發問,正想著該如何試探,這時,許景燁就率先開口了。
「阿珩,你剛才說你看到了一些畫面……究竟是什麼樣的?」
周珩盯住他的眼睛,仍然沒有在裡面找到任何負面情緒,便說:「其實我也不確定,我好像看到那幾個綁匪了,可是他們的樣子我又看不清……我還看到,看到他們對我……我好像很難受,哭的很慘,可他們……」
周珩說這又要垂淚,許景燁連忙在她背上拍了幾下,哄道:「好了好了,不要想了。」
周珩將頭埋在他胸前,眯了眯眼,嘴裡仍是怯懦的語氣:「景燁,我聽家裡人說,在我從綁匪那裡逃回來的時候,醫生給我做過身體檢查,說我身上有……有被性侵過的痕跡……對不起,這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過……」
隔了幾秒,許景燁回了,他的聲音就響在她頭頂:「其實,我知道這件事。」
周珩一驚,跟著就抬起頭:「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