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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一旦讓她辦成了,絕對是大功一件,可她要的不只是別人口頭上的讚許,還要實際的回報,是看得見的,摸得著的。
最主要的是,她要往上爬,不只是為了母親,也是為了她自己。
她不僅要找到母親的死因,也要攀上頂峰去看不一樣的風景,呼吸不一樣的空氣。
一時的伏低做小,是為了日後的起飛,該她忍時,她會忍,該她飛時,也沒必要把機會拱手讓人。
周珩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許長尋,直到許長尋露出滿意的笑容,他站起身,說:「不愧是周楠申的女兒。以前他也是這樣,所有別人做不到的事,他都做得到。好,既然你是周家人,就應當做出與實力、身份相配的事。」
然而這話剛落,許長尋眼神一變,又道:「只是萬一你失敗了,別說是公關部了,整個集團恐怕都容不下你,到時候你就得收心,踏踏實實的做景楓的賢內助。」
周珩跟著起身,雖然仍在笑,笑容卻是帶著刺的,眼底更是一片冰冷:「那就一言為定。」
……
周珩從書房出來後,許長尋又將許景楓和許景燁叫了進去,卻沒有叫姚家父女。
這意思很明確,該和他們談的事,已經談完了。
姚心語氣得不輕,明明是該她露臉的時候,周珩卻當場截胡,所以一見到周珩出來,就要衝上去理論。
但姚總深怕女兒在許家大宅里爭吵起來,進一步丟臉,當即就將她拽開。
姚總比較沉得住氣,在周珩目不斜視的從他二人面前經過時,他腳下一轉,就這樣一路跟著周珩走出主屋。
直到來到外面,姚總正準備上前攔住她,不想周珩卻先一步站住腳,進而轉身。
姚總往前上了兩步,聲音放得很低:「這一點你可不如你父親,太沉不住氣。要是你打的包票最終泡湯,丟的可是他的臉。」
周珩微微一笑,一向與世無爭的她,當下竟然反擊起來:「看來姚總很了解我爸,到底是在他手下千錘百鍊過的。我知道你還在記他的仇,不過即便你當年絞盡腦汁,也沒能在他眼皮下討得一點便宜,如今又是哪兒來的錯覺,竟然以為你培養的女兒,可以戰勝他的女兒?」
周珩的語氣並不重,甚至可以說是輕飄飄的。
姚總著實沒想到周珩會當面揭傷疤,但他並沒有立刻發作,反倒是跟出來的姚心語,正好聽到最後幾句,臉色立刻就變了。
姚總下意識擋住姚心語:「我是你的長輩,這樣勸你也是為你好,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周珩掃了姚心語一眼,對姚總說:「就算是敗了也是我自己走,我敢應戰,就敢認輸。反倒是你,一直都是我爸的手下敗將,卻一次都沒認過,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到此,姚總總算明白周珩的用意,她就是在激怒姚心語。
可姚心語的反應遠比他更快,還沒等姚總將她拉開,她已經衝到前面,抬起一手就朝周珩揮過去。
而周珩呢,早就料到姚心語會有此一招,腳跟往後一錯,非常輕巧的躲開了。
姚心語撲了空,又要上前。
這一次,姚總終於將她拉住,同時壓著嗓門叫道:「別衝動,這是在許家,許家!」
姚心語仍在生氣,卻還不至於喪失理智,一聽這話,當即收了動作,只是一雙眼睛仍瞪著周珩。
周珩抬了下眼,看到林明嬌就站在台階上,似乎沒有勸架的意思。
正好,她也不希望有人勸架,好戲正在勁頭上,若是戛然而止就沒意思了。
於是周珩再開口時,語氣仍帶了幾分挑釁:「怎麼,姚小姐連跟人道歉都不會了麼,姚家的家教可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啊。」
姚心語沒見試過周珩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卻也不會低頭認錯:「我憑什麼道歉,你怎麼不道歉?」
「憑什麼。」周珩輕笑,「就憑你剛才的撒潑,憑你三不五時在我面前挑釁,沒事找事,憑你搞小動作,將我請出公關部。」
姚心語冷笑一聲,直接反擊:「那你爸呢,他當初是怎麼對我爸的,他有道過歉嗎?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你們姓周的不行了就得滾蛋!你以為你剛才放了狠話,就能挽回什麼,沒本事還死撐,這樣的嘴臉真讓人噁心!」
姚總已經聽不下去了,正要將姚心語往回帶。
可就在這時,許景楓和許景燁一起出來了,兩人臉色都很嚴肅,來到跟前時就剛好聽到姚心語在挑釁。
許景楓很快走下台階,站在周珩面前,擋住了幾人的視線,只低聲問:「怎麼吵起來了?」
他的臉色不僅陰沉,而且壓抑,恐怕剛才又被許長尋好一頓數落。
周珩掃過他的表情,抬起一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眼皮掀起,語氣輕柔:「女人的戰爭,男人不要插嘴。」
許景楓原本的火氣竟然被這句「軟」話澆滅了。
周珩卻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繞過他,迎向台階上幾人。
那邊,姚心語已經漲紅了臉,連眼圈都開始泛紅,一來是覺得丟臉,沒想到許景燁看到了她潑婦的一面,二來也是在扮柔弱,小聲解釋著:「是她先侮辱我爸在先,我也是氣不過……」
沒想到這時,周珩竟然上前幾步,就微笑著站在那兒,看上去平和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