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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一頓, 將本子拿起來,定睛一看, 很是意外, 沒想到夜晚的她竟然願意回話,雖然「她」的語氣很囂張, 還管她叫二號。
不可否認的是, 這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但有趣之餘, 周珩仍是注意到幾個點, 首先就是阿珩一號管許景燁叫「景燁哥哥」。
她一看到這個字就覺得噁心,換做是她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
接著阿珩一號又很自來熟的叫「景昕哥哥」,看來她叫哥哥這一點, 是口頭用語, 倒不是故意叫來噁心人的。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說程崎欠了她一件事。
以她和程崎自小就認識的關係,互相欠來欠去倒也不稀奇, 但問題是, 究竟是多嚴重的虧欠, 會讓他去救許景燁來償還?
那必然是差不多分量的事吧,否則她怎麼就能篤定程崎一定會答應?
幾分鐘後,周珩簡單的洗漱完,換了衣服下樓。
桌上沒有早餐,卻有許景昕留給她的車鑰匙。
她隨手叫了兩份,一份自己吃掉,一份擺在餐桌上,用盤子蓋好。
周珩一路開車去公司,路上還不可避免的多次想到袁洋。
她覺得有點悶,就將車窗打開一點透著氣。
等紅綠燈的時候,她單手撐著頭,目光瞥向路邊的GG牌,剛好看到江城醫院的公益GG。
很快,柳婧的模樣,以及「周珩」日記里對那個奇怪的阿姨的描述,又像是蒙太奇回放一樣出現在腦海里。
但這一次思維有些發散,倒沒像過去一樣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而是轉而想到另一個人——林曾青。
是的,就是林曾青。
周珩下意識擰起眉,直覺已經第一時間跳了出來。
後來這幾次她去江城醫院的精神科,都沒見到林曾青,只有柳婧。
林曾青出院了?
哦,是了,一定是程崎提早做了安排。
以程崎的反應和他對梁峰的了解,必然會在兩人鬧翻前,就將林曾青轉移,畢竟她也算是他的軟肋。
至於茅子苓,這幾天網上也有傳聞出來,說分屍霍雍的兇手已經自首,而且已經身患絕症,到了晚期,恐怕等不到案子調查完畢就會離世。
這件事自然也在網上引起爭議——
有人說好人沒好報,茅子苓還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回來報仇的,對付人販子和買家就是要這樣,如果當初不是茅子苓痛下狠手,殺了買她回去虐待的一家人,那麼現在死的就是她,而且死在山溝溝里,沒有人知道。
自然,有恨得咬牙切齒的,就有持正面意見的,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尋私仇。如果每一個遭遇悽慘的人都用這種方式,那社會不就亂了?
下面很快有人反駁,說在這件事情里,法律做了什麼,法律沒有制裁買家和拐賣者,如果茅子苓還活著,將受到法律制裁的是她這個受害者。
緊接著,就有另外一種聲音跳出來說,茅子苓自己也有問題,當初她要不是愛慕虛榮貪錢,就不會接觸到霍雍那種人渣,也就不會被拐賣了。
後面就有人抨擊,說受害者有罪論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難道只有完美的受害者才配得到同情嗎,因為有瑕疵,因為不是完人,所以被迫害就活該倒霉,就是應得的?
這之後也有人接,說就是因為懲罰力度不夠,才會令這些人販子如此猖獗,等等。
就這樣,因為茅子苓被拐賣的遭遇,而牽扯出來的霍雍分屍案,持續在網上發酵上,看著形勢恐怕要持續一段熱度。
周珩此時最關心的卻不是大家討論的落腳點,依然是程崎。
前段時間,程崎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茅子苓身上,如今她快要走了,程崎無法送她最後一程,接下來,怕是就會輪到康雨馨了……
再說康雨馨,近日也是神出鬼沒,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難道她都睡在她的私人會所麼,還是因為正趕上研製新毒品的關鍵期,所以需要她本人親自盯著?
周珩的思路走了一圈,直到來到公司,回到海外部。
黃瑛比她早了幾分鐘,見周珩這麼早就來了,有些驚訝,隨即很快就去泡茶。
周珩坐在辦公桌前,不會兒,黃瑛將熱茶端了進來。
她見周珩面色有些疲憊,就站在桌前,有些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等周珩看向她,問:「有事?」
黃瑛這才小心翼翼地說:「也沒事,就是看你臉色不好……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袁洋遇害的事,如今已經傳到集團內部,黃瑛和別的部門同事都有交流,或多或少也聽到一點風聲。
周珩知道她有自己的門路和渠道,便問:「我沒事,外面怎麼說?」
黃瑛想了想,便轉述了大概。
其實那些說辭想也知道,無非就是從「怎麼這麼突然」,「是不是得罪人了」這樣的說法,演變到如今的「怎麼和她有關係的都出事了……」,「太可怕了,會不會是尋仇啊,本來想殺的不是袁洋」等等。
周珩揉著太陽穴,耐著性子聽完,卻只是自嘲的一笑,既不氣也不惱。
黃英見狀,很快問:「周小姐,你是不是頭疼,要不要我去買點藥?」
周珩只是搖頭。
黃瑛又勸了兩句:「其實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想,你也不要太有壓力了,一切還是等警方那邊的調查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