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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故迎上來,和周珩並肩走出分局,兩人都沒有說話,卻是心思各異。
直到來到外面,周珩坐上韓故的車,報上許景昕別墅的地址。
韓故卻沒急著發動引擎,先是一笑,說:「我還以為周小姐終於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了,沒想到跑這一趟只是坐冷板凳。」
他們都很清楚,這件事根本沒必要請律師,韓故來了也是擺設,可周珩還是把人叫來了,顯然是別有他意。
周珩也沒催促韓故開車,只是沒頭沒尾的問了句:「最近跟程崎聯繫過麼?」
說話間,她轉過頭對上韓故,自然也看清了他眼裡來不及掩飾的詫異。
韓故沒有裝傻問「程崎是誰」,也想到周珩不會毫不知情地問出這麼一句,只說:「周小姐是什麼意思,不如直接點。」
周珩微微笑了:「網上的新聞我也有在關注,這段時間霍家可是火燒眉毛啊,好像有人跟他們槓上了。依韓律師所見,一旦事情查實,霍廷耀要蹲多久呢?」
韓故感受到她話里的惡意,但那是針對霍家的:「你很關心這件事?」
這既是問題,也是陳述事實。
周珩說:「比你還差一點。」
韓故眯了下眼,審視周珩的同時,也在思量周珩介入此事的目的和動機。
可他既看不到事情的全貌,便窺探不到周珩的思路,起碼從他這個角度看,周家和霍家是無仇無怨的。
韓故問:「你希望他蹲多久?」
「永遠。」周珩非常坦白。
韓故又問:「個人恩怨?」
周珩說:「算是吧。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我這個客戶更珍貴了?」
韓故終於笑了,半晌又道:「你突然提起這茬兒,該不會只是跟我確定刑期吧?」
「當然不是。」周珩說:「我要你直接回答我,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
她關心的只是韓故能否成事,不論過程。
韓故笑意散了,眼神也冷了些:「他絕對跑不掉。」
這句保證,不只是對她,更是自己。
周珩看見他眼底的決心,並不打算追問韓故的動機,想來那也是一段痛苦的過去,她既感同身受,就不會挖人瘡疤。
她只這樣說道:「好,我等著看。如果有一天你撐不下去,需要幫助,可以找我。」
得了這句承諾,雖還未兌現,韓故卻直覺認定,周珩已有成算,甚至於她手裡掌握的武器完全可以送霍廷耀最後一程。
而她先來詢問,沒有提議插手或介入,只是不想打亂他的計劃罷了。
第202章 52
插pter 52
兩天後, 周珩又回了一趟周家,起因是蔣從芸突然來電,說林明嬌帶許長尋過來了, 還說是許長尋交代的,不希望許景昕知道。
這讓周珩有些意外,她想到了許長尋一定會找她, 就和過去一樣,讓林明嬌電話請她過去, 卻想不到這次竟然紆尊降貴,把姿態放得這麼低。
也是個能屈能伸的。
周珩不緊不慢地返回周家大宅時, 許長尋和林明嬌已經在小廳里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林明嬌略有抱怨,卻也只敢小聲說, 說不到三句就被許長尋制止。
他如今半身癱瘓, 只能坐在輪椅上,人有些頹, 瘦的兩頰凹陷, 連骨相都浮現出來了, 但好在腦子還清楚, 眼睛裡的光還不見渾濁,並非是油盡燈枯之照。
周珩和許長尋照了面,又掃了眼堆起笑容的林明嬌, 聽她小心翼翼的與自己說話的腔調, 並未搭碴兒,只居高臨下地掃過許長尋,淡淡說了句:「爸爸怎麼突然過來了, 也沒提前打個招呼, 要不然我還能提早回來, 免得你久等。」
許長尋的口齒雖沒有過去利落,咬字也沒那麼清楚,但他的條理還是清晰的:「有件事我得親自來一趟,不然心裡放不下。」
周珩只說:「進書房聊吧。」
話落,周珩轉身就走。
林明嬌剛要追上去,陳叔就進來了,將許長尋的輪椅推出小廳。
林明嬌被攔在門外,書房的門合上了。
周珩也沒急著發問,反正有求於人的不是她,而她也沒興趣落井下石,就用桌上的茶具煮上一壺熱茶,請許長尋喝一杯。
不過遙想過去種種,再看眼下這一出,還真是有趣,不得不說一句風水輪流轉。
許長尋接過茶,品了品,說:「雖然時間過得有點久了,手藝卻沒生疏。但這味道,好像比以前更香醇了。」
周珩坐下擦了手:「時移世易,手藝沒變,變的是品茶人的心境。」
這話不知戳中了哪裡,許長尋捧著茶杯的手一頓,遂嘆道:「你說得對。不只是我的心境變了,連烹茶人也不同以往了。」
周珩微微笑了下。
許長尋將杯子交還給周珩,盯著茶壺和杯上的花紋,又念叨了幾句以前和周楠申一起喝茶品茶,聊江城商圈的過往。
周珩只不動聲色地聽著,並不接話。
直到許長尋話鋒一轉,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絲絨盒,遞向周珩。
周珩打開一看,是一枚戒指,但有些年頭了。
只聽許長尋說:「這是當年景昕母親留下的戒指,她沒帶走。我知道你們是情投意合,這個戒指就當是我做父親一點心意。」
周珩將盒子扣上,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說:「禮輕情意重,謝謝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