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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幾秒,周珩來了一句:「程崎,你是不是在吃醋?」
程崎沒聲了。
周珩又道:「我知道你不爽,你要是有本事,就阻止這一切,要是沒本事,就閉上嘴。」
周珩的語氣並不苛刻,反而還很柔和,說話時也是在微笑的。
直到話落,她直接將電話掛斷,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他。
隨即將手機扔到一邊,直接起身進了臥室。
……
另一邊,程崎卻握著手機安靜了許久。
他的眸色很深,就盯著前方一點,半晌沒有動。
事實上,此時的程崎,人已經不在江城,而是在比鄰的歷城。
茅子苓就是從這裡失蹤的,可是後來他得到的消息,卻都指向春城。
這樣的跨度,令程崎立刻想到非常不妙的地方——拐賣。
而此時此刻,他就坐在歷城某酒店套間的寫字檯前。
他面前散落著一些資料,還有一個筆記本。
那些資料有的是和茅子苓有關,有的則是和陳凌有關,還有一些是陌生人的,本與他無關,卻因為陳凌而不得不牽扯進去。
就在前不久,程崎才去見過陳凌的親妹妹鍾鈺,也因為鍾鈺這層關係,令他得知為何她們姐妹會分開,一個流落到孤兒院,一個則被收養。
陳凌身患癌症,已經時日無多,她如今還有一個遺願,就是為死去的父母復仇。
另外,程崎還在陳凌的牽線下,以微信的方式認識了一個她的同謀。
而這一次,他來歷城,就是為了躲避江城的耳目,與微信上的這個人見面的。
其實這幾天,程崎的心情非常差,只因他得知,陳凌已經和那些人聯合起來,策劃了一系列犯罪事件。
就因為那些事,令她不惜將自己也算計進去。
程崎很想親自去江城女子監獄探監,當面問她為什麼。
可陳凌去拒絕了,還托鍾鈺告訴他,說:「人生在世,總要為自己做點什麼,哪怕堅持到最後失敗了,也不愧於心。」
想到這裡,程崎嘆了一口氣,靠著椅背合上眼。
他的腦海中又一次閃現出在立心福利院時的場景,那時候他們都還小,陳凌比他們大上近十歲,一直都很照顧他們幾個。
茅子苓和林曾青關係最好,而他則是這個小團體中唯一的男生,平日裡沒少被她們「欺負」。
哦,這麼說也不準確。
其實小團體中還有另外一個男生,只不過他不是孤兒,而是因為父母在立心工作的緣由才和他們相識。
那個男生姓季,後來長大了做了法醫,還和茅子苓成了男女朋友。
可是在茅子苓失蹤這件事情上,那姓季的小子卻一點都不上心,就只會按照程序辦事,通過公安機關的途徑去尋人,沒有半點效率。
按照他那種找法,等他找到人了,怕是茅子苓早就遭遇不測了……
很快,程崎又想到了周琅,想到在她遭遇綁架之前,他們的那次見面。
那天,他提議說等她長大了就結婚,他要將她帶離周家,那她就不用再膽戰心驚的生活了。
他還問她,如果他能給她力量,她願不願意把自己給他。
周琅沒有回答。
他看出了她的猶豫,所以沒有繼續追問。
如今再回想起來,這件事反倒成了遺憾。
如今,他是不會再問出那樣的話了。
思路停在這裡,程崎長長的呼了口氣,再睜開眼拿出手機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五分鐘了。
程崎便將那個人的微信點開,正準備打字。
這時,門外卻響起門鈴聲。
程崎快速走向門口,透過貓眼看出去,只見一個身著西裝的男人站在那兒,卻是側身的,由於角度關係面容看不清楚。
程崎問:「是誰?」
門外的陌生男人回道:「是陳女士叫我來的。」
程崎向後錯了一步,同時將門打開。
門外的男人也在此時轉過頭來。
兩人目光一對,彼此都是一愣。
竟是認識的。
門外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故,許景楓的律師。
而韓故因為要幫許景楓處理一些業務上的問題,也見過程崎的資料,只是沒見過本人。
幾秒的沉默。
程崎率先開口:「先進來。」
韓故踏進門口,等門板合上,才伸出一隻手,說:「你好,程先生,沒想到你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程崎不動聲色的與他回握:「韓律師,你的大名我可是有耳聞的,不過這次見面的確讓人意外。」
……
說起來,陳凌的故事是俗套的,可它卻發生了。
她和妹妹在父母雙亡之後被迫分離,一個去了孤兒院,一個則被父母生前的同事收養。
而事實上,陳凌那時候已經懂事,在母親臨死前,也親耳聽到母親的描述,將父親被害的真相告知。
這些事,一直擱在陳凌的心裡,已經成了魔。
此後多年,陳凌四處尋找妹妹的下落。
幸運的是,她找到了,妹妹跟了收養的那家人姓,叫鍾鈺。
不幸的是,在她們找到仇人的時候,卻發現報仇的路是那樣艱難,而且不僅要報仇,還要全身而退,更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