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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瑛瞪向周珩,已經有幾分懷疑了,但她還是說:「心理戰我也會玩,我知道你就是想在我們兩家中間種下懷疑的種子……」
「哦,就算是這樣好了。我圖什麼?」周珩將她打斷。
「你……」黃瑛想了想,「你不甘心,眼看著周家被瓜分了,自己又沒本事籠絡人心,你想出口氣。」
周珩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好,那就堅定你的認知吧。」
隨即她指了指黃瑛面前的袋子,又道:「東西你帶回去慢慢欣賞,我剛才給你看的只是其中幾張,裡面還有更精彩的內容。到底我是我做手腳,還是確有此事,隨便你們查不查。當然,你也可以瞞下來,不然若是讓你爸知道了,你和高慎可就真的完了。」
不多會兒,黃瑛灰頭土臉的走了。
此時高慎還在小廳里等待,黃瑛沒有去找他,也無暇顧及兩人來時說好的要一起離開的話。
隔了一分鐘,陳叔又去叫高慎。
高慎走進書房卻不見黃瑛,先是疑惑,隨即看向周珩。
周珩和剛才一樣,先倒了杯茶,等高慎坐下才說:「這杯茶之後,咱們就算了斷了。之前你幫我做過事,為了表示感謝,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高慎將茶一口飲進,見到周珩拿出一個紙袋,卻沒有理會,只問:「黃瑛呢?」
「她走了,你們沒碰到麼?」周珩反問。
高慎皺了皺眉:「你對她做了什麼?」
周珩好笑道:「我對她能做什麼,你不如問我你爸對她做了什麼。我也只是給她看了點東西,她就嚇得跑掉了。」
這話明顯是別有暗示,高慎聽得動了氣:「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周珩欣賞著高慎的表情,遂將剛才那幾張照片,扔到他面前。
高慎撿起來一看,愣了,表情就和黃瑛一樣精彩。
可他反應也夠快,將照片扣在桌上,張嘴便說:「照片可以動手腳,人也可能相似。這手挑撥離間可不高明。」
還真是一對兒,語氣都一樣。
周珩說:「照片送你了,只管拿回去問你爸。我可以騙你,他卻不會。哦,還有這袋東西,你也一併帶走,這是周楠申生前答應過幫你爸辦的事,他已經做到了。從此以後,你我兩家再無瓜葛。」
高慎將照片裝起來,臉色也逐漸緩和,隔了片刻,問:「周楠申答應過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那你可真夠不孝的,你爺爺奶奶是怎麼死的,你不問了麼?」周珩如此說。
高慎張了張嘴,下意識就拿起那個袋子,要當面拆開。
可周珩卻說:「我勸你回去再看,和你爸一起看,他身為人子,這件事也應當讓他第一個知道。」
……
處理完黃、高兩家的事,周珩又跟陳叔交代了兩件事,一是將袁生的骨灰取出來,二是去警局領回袁洋的骨灰,將它們合葬。
而後周珩就回了房,在房間裡整理周楠申留下的東西,一直到深夜。
這一晚,周珩沒有睡覺,
天亮以前,她驅車回了許景昕的別墅。
進門見許景昕仍沒有回來,周珩就坐在客廳里等。
期間她小憩了片刻,不過半小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她聽到大門外響動的聲音。
周珩醒過來,意識還有些模糊,雙腳已經不自覺地走向門口。
等她定神站穩,大門也開了。
許景昕帶著一身涼意,進來了。
見到周珩,他先是微怔,隨即揚起笑:「一直在等我?」
「嗯。」周珩上前,將他摟住,同時也感受到他身上的疲倦和如釋重負。
她的心「砰砰」的,跳得很快,她有很多話想說,很多事想問,包括他這一晚的經歷,這裡面該有很多細節,以及驚心動魄的時刻。
可那些千萬言語到最後,便只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以及他在耳邊說的那句:「康雨馨落網了。」
平平淡淡的六個字,仿佛道盡了許多事。
當初他回來許家,是因為康雨馨,如今許家即將大難臨頭,康雨馨也終於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而他,也從鍾隸變成了許景昕。
周珩心裡一緊,手上也加重了力道,剛才想說的話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
她只問:「有沒有大仇得報的感覺?」
「和我以為的相差很多,其實我並不痛快。」許景昕輕撫著她的頭髮,「但我有一種完成使命的感覺。」
周珩抽開身,兩人相視片刻,一同笑了。
周珩吻上他的唇,他的手扶住她的後腦,就這樣摩挲著,極盡溫存。
直到周珩躲過他追上來的吻,拉著他的手笑道:「雖然天亮了,但咱們還是得睡覺。只是睡覺,你需要休息。」
許景昕也笑了,任由她拉著走向樓梯。
周珩還是一覺醒來才聽許景昕說,這次在康雨馨的製毒工廠里搜到了大量毒品和原材料,純度之高,數量之多,判十次死刑都夠了。
周珩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概念,許景昕的語氣也有些輕描淡寫,後來她開車送許景昕去市局做筆錄,許景昕將從別墅里收拾出來的康雨馨的物件一起帶了過去。
康雨馨見到他便破口大罵,但無論她再如何埋怨、控訴,都不過是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