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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明白姚心語的意思,她要去的是春城,而春城是姚家的地盤。
姚總雖然也是姚家人,卻早在多年前就被踢出來了。
姚心語對姚家自然也沒什麼好感,之前姚嵐跑到江城來,還登門拜訪了許家,姚心語可是如臨大敵,還在那時候和周珩合作了一把。
周珩合上資料,說:「什麼宴我都不怕,姚家沒有針對我的理由。」
姚心語笑道:「要是許景燁和你一起去,就算有什麼也是他擋在前面,你當然不怕了。但萬一要是你落單呢?」
周珩聞言,眨了下眼:「落單?你是不是聽到什麼?」
這一點她還真沒想到。
姚心語得意地揚了下下巴:「是我爸猜的,許景燁要丟失海外部了,這個時候他怎麼能放心出這趟差,肯定會選擇留下來奮力一搏,哪怕以『交接為名做點小動作,給後來者一個下馬威也好啊。可是春城那邊,姚家也很重要,集團又不得不派人去……」
聽到這話,周珩只是笑笑,完全沒往心裡去。
她看不上姚總的格局和眼界是有原因的,就說他看事的角度吧,不僅清奇,而且總透著一種小家子氣。
偏偏姚總還很喜歡以己度人,自以為高明這一套,不過這幾年許長尋「重用」他,無非也是看中他能擔起跳樑小丑這一角色。
姚心語又在周珩的辦公室里逗留了片刻就離開了。
周珩花了一點時間熟悉資料,等到下午,她走出辦公室,才聽黃瑛說,許景燁之前就回來了。
周珩便去找他。
只是周珩敲了幾下門,屋裡卻遲遲沒有動靜。
她問了許景燁的助理,確定他回來以後就沒出去過,便直接將門推開。
隨即她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眉頭緊皺,臉色蒼白的許景燁。
周珩快步上前,先叫了他的名字。
許景燁沒有應,一手就擱在眼睛上,氣息還有些亂。
周珩又去探他的額頭,這才發現他在發燒,而且非常燙。
周珩立刻走出門口,讓助理聯繫慈心醫院。
再一轉眼,已是傍晚。
許景燁躺在慈心醫院VIP病房裡,正在輸液。
周珩忙了一圈,拿回來一碗粥,一言不發的餵給他。
可許景燁胃口很差,吃什麼都沒有味道,就像是個小孩子,吃了幾口就把臉別開了。
周珩見狀,只覺得好笑,隨即將粥放在一邊,說:「病了也不吭聲,還強撐著去開會,你多大了,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怎麼還跟以前一樣……」
只是周珩的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
而她腦海中也跟著蹦出一個問號,和一絲遲疑。
她怎麼知道許景燁生病了就死扛著,不吭聲也不吃藥?
為什麼在她印象里,「周珩」的日記沒提過這一筆?
至於許景燁,他因為生病,人也有點遲鈍,沒有注意到周珩的異狀,就蔫兒在床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唯有瞅著周珩的那雙眼睛透出一點無辜。
然後,就聽他說:「我都這樣了,你還數落我。」
周珩被他這麼一打岔,很快就將剛才那篇翻過去,嘆了口氣:「看你這樣,昨晚一定沒少喝。」
許景燁喝多了酒,就會頭疼,在體質虛弱的和酒精過量的情況下,他的身體還會出現其它應激反應,比如發燒。
當然這或許也和他許久都沒有生過病,且連日來太過勞累有關。
那些酒精一下毒,就把積攢許久的病氣激發出來。
許景燁沙啞著聲音推卸責任:「好些年沒有這樣了,要不是昨晚有人帶了一瓶酒過來,說讓我們都嘗嘗,我也不至於這樣。我懷疑那酒是假的。」
周珩翻了個白眼:「你自己的體質你不清楚麼,來路不明的東西你也碰,肯定是混酒導致的。」
「阿珩,我難受,你就別說我了。」許景燁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看上去可憐到家了。
周珩果然不再數落,從桌上拿出醫生剛開的藥,按照說明拿出來一份,然後又倒了杯熱水,將藥片和水杯湊到許景燁嘴邊。
許景燁將藥吃了,又躺回去,仿佛因為這番動作耗費了全部體力。
周珩又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直到被許景燁握住手腕。
許景燁的掌心也是滾燙的。
周珩卻沒有抽手,抬了抬眼皮,就聽他說:「待會兒你幫我給姚家那邊打個電話,我這情況怕是明天去不了春城了,只能改期。」
周珩一頓,跟著說:「我知道你很重視這趟出差,要不這樣吧,我替你去,如果你放心的話。」
許景燁似是有些驚訝,隔了幾秒說:「有你去,我怎麼會不放心,只是……姚家情況複雜,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再複雜他們也不能吃了我吧。」周珩笑道:「不過我確實需要你提前把情況告訴我,我也好隨機應變。」
這話落地,許景燁便閉上眼,仿佛正在思考周珩獨自前往的可能性,而他的手也沒鬆開。
周珩就安靜的打量他,就見他面色憔悴,眉頭緊皺,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她的手腕都被捂熱了,感覺要出汗了,他才睜開眼看過來。
然後,許景燁說:「也好,不過這一趟還是要保守些,不要激進,姚家畢竟是地頭蛇。」
周珩笑著應了:「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