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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珩應道。
許景燁吸了口氣, 又比剛才多了一點理智,看著她的眼睛眯了眯, 又道:「你的臉是故意弄成和她一樣, 是為了擾亂我的視線。」
「這是周家的意思, 但不是針對你, 是針對外界所有人。」周珩一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麼,頂著別人的臉。」
許景燁又看了她一眼, 回到案台邊, 將剛才的杯子蓄滿,又將茶水喝了,隨即才發問:「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周珩見狀, 也不由得放鬆了些, 她在沙發上坐下, 說:「後面的事你應該都清楚了,周家讓我取代她,和你們許家聯姻,無論是哪個兒子都好,周家要我成為未來長豐集團的董事長夫人。這件事你爸也曾當面許諾,而且我的身份他也知道。」
許景燁依然側著身,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安靜的喝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從周珩這個角度,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也不想再刺激他要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情緒,剛才他的過分激動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
於是,周珩隔了幾秒,又道:「但你知道,我最看好的是你,雖然我不是她,但過去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幫你,那些可不是做戲……」
流水聲傳入耳中,許景燁又一次拿起壺,將兩個杯子都倒滿。
周珩注意到他的動作,又輕聲說了句:「不管怎麼說,十一年前我跟你也算好過,多少還是有點熟悉的,再說你我是同一種人,合作起來也會更順暢。」
同一種人——利用感情,達到自己的目的。
許景燁端著兩個杯子轉過身,緩步朝她走來,並不著急,似乎也給足了她時間逃跑。
而他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除了眼底還殘留著紅血絲之外,整個人仿佛還是之前那個貴公子,仿佛剛才和她動氣的人不是他。
周珩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也有一瞬間的猶豫,其實她可以站起來躲開,不去接那杯茶。
可是許景燁此舉無疑是為了修復剛才的過激,她不好躲開,而且就算躲得了這一次也躲不掉下一次,難道次次都躲麼,難道要永遠跟他保持距離麼,長此以往下去,就成了她怕他了。
正是因為想到這些,周珩始終保持著原有的坐姿,直到許景燁在她跟前站定。
她接過遞到面前的杯子,說了聲「謝謝」,遂喝了口。
再一抬眼,卻見許景燁垂著眼眸,看著她。
那眼神真是……她不懂。
她真是越來越不懂這個男人了。
周珩將嘴裡的茶咽了下去,又挪開視線和第二口,同時訓練有素的轉動思路,想著下一句該說什麼,如何在話術上再狡猾一點,既不落於下風,又能把人穩住。
最主要的是,眼下的局勢不能亂,也不能散。
然而就在周珩思忖的同時,許景燁的聲音忽然落了下來:「我跟你,什麼時候好過。」
周珩一頓,嘴裡的茶水還沒咽下,同時詫異的看向他。
可就在下一秒,他和她手裡的茶杯,就都落到地毯上,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也太有攻擊性,在他動手以前,她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蓄力。
直到周珩被許景燁壓在沙發上,脖頸也被他用手鉗制住,她幾乎是在那個瞬間,就被嘴裡的那口水嗆著了。
她根本顧不上反抗,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她的臉紅了,氣道里進了水,眼淚也飛了出來,整個五官都火辣辣的難受。
她控制不住自己,就只能咳嗽,身體做出最本能的反應,就是將氣道咳乾淨。
可掐著她脖子的那隻手卻始終沒有挪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周珩終於緩過來,她也沒了力氣,就只能虛弱的躺在那兒,眯著仍在流眼淚的眼睛,盯著上面這個男人。
如此近的距離,他們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倒影,許景燁的神情依然平靜,盯著她的眼睛卻是深沉的。
周珩知道,就算她現在四肢並用的掙扎,也不是他的對手,而這種無用功通常是莽撞的男人才會做的,女人自有女人的辦法。
至於按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若是他想掐死她,應該在剛才她嗆著的時候就下手了。
周珩緩慢的吸了口氣,輕聲問:「你要做什麼?」
許景燁低下身,湊得更近了,他吐出來的氣息就拂過她的面頰:「我還需要一點證明。」
什麼證明?
周珩心裡剛生出疑問,他的另外一隻手就落在她的臉上,仔細且輕柔的撫摸著,緩慢的描繪過每一道線條,尤其是眼睛、鼻子和嘴唇。
落到嘴唇時,他的手指停留了很久。
周珩始終保持著安靜,直到他的唇落下來,啃咬著她唇上的肉,甚至還將舌頭探了進來,含住她的舌尖,仿佛他們是熱戀期的戀人一樣纏綿。
周珩睜大了眼睛,除了心口砰砰砰的快跳,幾乎是處于震驚狀態的。
她真是摸不透許景燁的劇本了。
他吻著她,卻不帶半點情愫,仿佛只是冷靜客觀的品嘗著什麼東西,然後再做出評價。
怎麼,都過去十一年了,他還能記著和「周珩」接吻的感覺?
那真是見鬼了。
周珩剛想到這,唇上的力量就鬆開了,她的嘴唇已經紅腫,他又用手指來回撫摸了兩圈。
而這一次,她在他眼裡看到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