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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知道許景昕過去是不是警察,只要試探一下就好了。
思及此,周珩問:「那麼你呢,在『許景昕』以前,你是誰?」
許景昕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因此豎起防備和警惕,仿佛這個問題不足以打破他的平和。
周珩想著,要麼就是他的過去無關緊要,要麼就是他受過專業訓練。
當然,她更傾向於後者。
周珩笑了下,又道:「我剛才說會經常過來看你,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做到,因為就在前不久,我才惹上一點麻煩,今天上午才去警局配合調查。」
這話落地,許景昕輕輕眨了下眼,眼睛裡終於浮現一絲情緒,帶著疑問。
周珩繼續道:「就在你昏迷期間,北區有個別墅里死了個女人,死因是吸毒過量。而我,就是報案人。」
「哦。」許景昕終於出聲了,「宛新苑。」
周珩問:「你怎麼知道?」
許景昕看向對面牆壁:「有電視。」
周珩順著看過去一眼,又聽他說:「不過新聞里只說別墅區有個女人死了,卻沒說死因。」
周珩轉過來,又咬了口蘋果,等咀嚼完了才慢條斯理的補充空白:「是你大哥許景楓的情人,別墅也是他的。在她死前那晚,我們還見過面,是我按照你大哥的要求,去請她走人的。誰想到,我離開後幾個小時,她就死了。」
周珩的聲音很淡,好像說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閒聊天。
許景昕沒有接話,只安靜的觀察她的舉手投足。
片刻後,許景昕問:「吸得什麼毒?」
周珩說:「不知道,只知道是高濃度毒品,而且和在她住處找到的其它毒品濃度都不一樣。」
說到這,周珩又把話題岔開:「你大哥最近也是焦頭爛額,因為集團資金被監管,難以流出海外,他為了這件事忙前忙後,顧不上別的。所以你住院這麼久,他都沒來看過你,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這一次,許景昕的表情又出現一絲變動,只一閃而過,他便開口了:「你說話一向這麼假麼?」
周珩眨了眨眼,卻沒動氣,反而還覺得好笑:「是啊,我假習慣了。他當然不會來看你,他才不關心你的死活。」
這話雖然難聽,卻是實話,而許景昕也難得的勾了勾唇角。
然而對於周珩剛才提到的資金被監管一事,他卻沒什麼反應。
周珩很快在心裡作出預判,繼續透露道:「對了,你大哥今早也去警局協助調查了,還做了尿檢,結果是陰性。我想他為了這個測試,這幾天一定的忍得很辛苦。」
許景昕接道:「警方應該會做毛髮驗毒,追溯期長達六個月。」
「毛髮是採集了,但律師說結果不必擔心。」
一秒的停頓,許景昕又是一笑,笑容卻浮在表面:「哦,還真是手眼通天。」
周珩也跟著笑了,眯著眼睛,好似再無辜不過。
直到許景昕轉過來,平靜地問:「你試探我這么半天,有結果了麼?」
周珩的笑容也終於落下。
片刻後,她說:「你知道我在試探你,還故意露答案給我,我要是再猜不到,也太蠢了,許警官。」
許景昕既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說:「你不知道我是誰,看來許家沒拿你當自己人。」
「對。」周珩靠著椅背,雙手環胸,眼裡充滿了挑釁,「我和你一樣都是外來的,都是入侵者。」
許景昕沒接這茬兒,只是低垂了眉眼:「我累了,想睡會兒。」
周珩便笑著起身,說:「那就等案子有進展了,我再來看你。」
第37章 35
插pter 35
轉眼到了下午, 連續「曠工」幾天的周珩,終於給袁洋打了電話,叫他開車接她回公司。
後來那一路上, 袁洋將他這邊掌握的消息,第一時間告知周珩。
先是康雨馨的調查,和程崎那邊的消息出入不大, 康雨馨已經開始密切接觸各路大佬了,而且就在最近, 才去了一次周家,是給周楠申送藥。
周珩計算著康雨馨手裡的幾張牌, 一張就是周楠申的藥,她掌握了, 就可以跟周楠申提出任意要求, 另一張則是照顧許景昕,有了他就等於擁有了一張護身符, 可以向許長尋提出人脈資源置換。
兩張牌, 牽動著許、周兩家的頂樑柱, 這個康雨馨不僅聰明, 運氣也好啊。
思及此,周珩開口了:「康雨馨手裡的藥方,我一直很好奇它的出處, 有線索麼?」
袁洋說:「具體出處還沒確定, 但大概方向有幾個。姐,你還記得六年前的『江城基因』麼?」
周珩接道:「記得。江城基因的老闆祝盛西,不僅是江城傑出青年, 也是顧承文的准女婿, 顧瑤的未婚夫。當時江城基因最值錢的研究就是基因藥, 藥方據說改了好幾代,最終版本就在祝盛西手裡。但所謂的能治好絕症的藥,卻救不了祝盛西的病,有人說他就是因為停藥後的反噬才離開人世。再後來,藥方就落在他未婚妻顧瑤的手上。」
至於顧瑤和祝盛西,周珩只在一次聚會上見過他們。
那時候,顧瑤的父親顧承文,和許長尋、周楠申,以及霍家當家霍廷耀,還保持著定期聚會的習慣。
在那裡,他們會討論江城的未來,也會討論利益分配,短短几句話就是數以億計,貪婪地瓜分著這座城市的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