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就連她說話的語氣,都是溫柔的:「你也說了弱肉強食,今天就算沒有我,你以為你就能拿下這件事麼?你要真有這份實力,有我沒我,你都一樣能贏。」
說到這,周珩的眼神瞟向許景燁。
許景燁雙手抱肩,原本的嚴肅早就煙消雲散,此時還有點似笑非笑。
周珩又把眼神移回來,帶著鄙夷略過姚家父女,輕描淡寫的撂下最後一句:「實力和人品,總得占一樣吧。」
這話落地,周珩轉身便走。
不會兒,許景楓也箭步跟上。
兩人來到車前,袁洋和許景楓的司機分別站在兩輛車面前,卻誰都沒有靠近,只背對著身。
許景楓問:「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這麼大脾氣,不像你。」
周珩低著頭,低聲說:「你一生下來就是許家長子,有錢有地位有背景,衣食無憂,自然不會明白我如今的處境。」
這話聽在許景楓耳中,就像是埋怨。
許景楓嘆了一聲,說:「我怎麼體會不到,如今我是處處掣肘,已經夠煩了。」
周珩用手撥了下頭髮,問:「景楓,若是將來有人欺負我,你會護著我麼?」
許景楓一頓:「當然,這還用問。」
周珩苦澀地笑了下,望著他,又問:「是因為我是周楠申的女兒,還是因為我是周珩?」
許景楓遲疑了一秒,說:「這兩者並無區別。」
這話剛落,周珩又來了一道靈魂拷問:「那麼要是有一天,我們周家不行了,我父親走了,你還會一如既往的待我麼?」
許景楓眨了下眼,嘴上卻說:「我自然不會變。」
「哎,明知道你是在哄我,我還是很高興。」周珩煞有其事的輕嘆著,眼神裡帶著點哀傷,隨即話鋒一轉,說:「我對你卻是不一樣的。我會護著你,無論我心裡多苦,處境多難,要忍受多少冷嘲熱諷,我都會護著你,為你保駕護航,就像今天一樣。」
許景楓自然不知道周珩和許長尋在書房裡的一番談話,也沒有看到她迎戰姚家父女二人的前半場,本就斷章取義,如今再加上周珩這番剖白,心裡竟然多了一份動容。
現在是許景楓最艱難的時候,他想不到周珩竟能不離不棄,平日那樣弱質纖纖,今天都敢和姚心語針鋒相對了。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想到這些,許景楓的大男人心態很快就得到滿足,他抓住周珩的手,說道:「讓你為我費心了,都是我不好。」
周珩又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反握住他的,並在他的手背上輕拍了一下:「只要你好,我做什麼都值得。」
她垂下眼,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你這個廢物,現在也就只能感動了。
第16章 14
插pter 14
之後, 就在回家的路上,周珩接到了蔣從芸的電話。
蔣從芸上來便問:「聽說你捅了姚家的馬蜂窩?」
她的語氣帶著幸災樂禍。
蔣從芸自然是看不上姚家的,當初那個姚總在周楠申面前跟孫子一樣, 如今反倒小人得志了。
周珩輕描淡寫的說:「哦,好久沒人跟我吵架了,就拿他們練練嘴皮子。」
蔣從芸笑出聲, 真給她高興壞了。
周珩看著路面,只問:「是林明嬌跟你打的報告?」
蔣從芸說:「在許家的地盤上出了這種事, 她肯定是要跟許長尋交代的,在咱們周家這兒也得打圓場。她跟我說, 怕你受委屈,跟我賠不是。」
周珩沒接茬兒。
她受什麼委屈, 自己心裡有本帳, 倒不用外人掛在嘴上惦記著。
那邊,蔣從芸又念叨了幾句, 林明嬌她也從沒放在眼裡, 仗著那一點手段狐假虎威, 要不是許長尋的原配妻子出家了, 不問外面的烏煙瘴氣,許家哪還有林明嬌說話的份?
周珩將免提點開,便安靜的聽蔣從芸念經, 每次林明嬌作妖, 蔣從芸都要提起這段。
周珩心裡清楚,蔣從芸是在指桑罵槐,更是說給她聽的, 因為她母親梁琦也曾是周楠申的情人, 在蔣從芸心裡, 梁琦也是仗著會做帳的手段上位的。
她相信在她出生前和年幼時期,蔣從芸和她母親一定也經歷過勾心鬥角,也曾博弈,結果是她母親輸了。
這一輸,就是一敗塗地,一子輸滿盤皆落索。
幾分鐘後,周珩終於聽完了蔣從芸的「敲打」,切斷通話,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後照鏡。
袁洋也掃了過來,兩人眼睛對上。
周珩忽然問:「小洋,如果我是原來的周珩,你還會盡心盡力的幫我麼?」
袁洋有些始料未及,又看了後照鏡一眼,再次錯開。
周珩說:「行了,別掩飾了。那天我問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住過的小白樓,你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這就說明你知道是誰。」
其實這件事周珩也琢磨過,如果是真正的周珩還在,周楠申安排她辦事,是斷然不會讓在小白樓生活過的袁洋來輔佐她的。
小白樓里的梁琦母女過的是什麼日子,後來梁琦又是怎麼死的,哪怕袁洋當時還小,對這些也是有印象的,長大後再一細想便會知道,那是囚禁。
安靜了片刻,袁洋終於承認了:「是周先生透露給我的。當我知道你就是阿琅姐姐的時候,我沒有半點猶豫,就答應到你身邊來。我想的很簡單,要是蔣從芸對你不利,我也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