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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或許只有兇手本人自己知道。
所以像是這種最終被判無罪釋放的案子,至今仍有爭議。
事實上,周珩以自己的經驗來看,她並不認為她會在夢遊時跑去有目標,有目的的殺人,因為她在睡夢中看到的是另一個世界,也是因為她看到了有怪物、魔鬼一類的東西對她發出攻擊,而她下意識做出反擊罷了。
換句話說就是,許景昕只是躺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並沒有攻擊她,或事刺激她,她是不可能預見到有個怪物在那個房間裡,進而有先見之明的先跑去拿一把刀,再跑回來殺掉怪物,這根本不合理!
再結合此前秦松的說辭和態度,以及過去那些醫生的建議,這一切都令她不得不面對一個可能性——在這具身體裡,是否還有另外一個人?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其實周珩並不驚訝,可她身上依然泛起了雞皮疙瘩,連頭髮絲都快要豎起來了。
她知道這不是她的臆想,這更不是妄想症,一切都有跡可循。
而那夢遊症,似乎只是一個切換口。
「她」出來的並不頻繁,卻有非常強烈的自主意識,「她」有攻擊性,不夠理智,還經常做出一些挑釁行為……
更有甚者,「她」曾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出來幹過什麼,這才令周家不得不將她送到歐洲去休養。
所謂的休養也只是一種比較委婉的說辭,其實就是為了控制那個時不時會跳出來的「怪物」,一個藏在她身體裡的怪物。
這件事實在太過不可思議,畢竟人格分裂的概率極低,很多看上去像是的患者,最終也被確定為是精神分裂。
周珩閉了閉眼,無力地趴在方向盤上,這樣的事她自己是最不願意相信的,可事到如今,似乎也找不到其它的解釋。
……
這一天,周珩沒有回長豐集團,她在許景昕的車裡坐了很久,下午直接開車回了他的別墅。
進門後,周珩就將自己關在臥室里,日記本攤了一床,她非常有耐心的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有些已經淡忘的內容,如今又開始重溫。
她在找細節,希望能在「周珩」的描述中,找到一點關於自己夢遊的經歷,哪怕「周珩」提一句「今天的周琅很不對勁兒」也好。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柳婧提到的暗號,它會以什麼形式出現,一句話,還是一首歌,或是其它?
周珩毫無頭緒。
而同一天下午,此時的許景昕,也正漫不經心的坐在飯點的包廂里,含笑著婉拒了某位大佬又一次的敬酒。
之前他已經喝了兩小杯白的,還不至於醉,但不能再喝,他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晚上還需要維持體力。
他有預感,周珩的第三次夢遊,會有突破性的進展。
第一次,周珩拿刀,那可以說是探底,畢竟她知道他警覺性高,這一點他也說過,而且他有身手。
第二次,顯然周珩已經知道正面硬剛討不到便宜,於是就換了一條策略,先假意靠近,等到對方戒備鬆懈了,再出其不意的挑釁。
接下來就是第三次……
許景昕心裡已經有了盤算,今晚康雨馨會回別墅,剛才在和這群大佬們「把酒言歡」的空檔,康雨馨就已經虛情假意的表示過了。
她說他們好久沒小聚了,晚上她來下廚做頓大餐,晚上再給他按按腿。
可許景昕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許景昕不動聲色的垂下眉眼,仿佛喝醉了一般,單手捏了捏眉心。
康雨馨見了,立刻笑著擋開這之後的所有敬酒,她酒量一向不錯,兩輪喝下來還能穩穩噹噹的站著。
直到酒過三巡,一行人自酒店魚貫而出。
來到外面空曠處,車子已經在等候了,林戚將它停在路邊。
許景昕和康雨馨被眾人圍在中間,態度是前所未有的熱絡。
在過去,這些需要洗錢的涉毒大佬,也對許景昕是奉承居多,畢竟這條線許長尋表明了是有意交給許景昕,那時候許景昕還沒有涉足長豐集團的業務,看許長尋的安排似乎只打算讓他當黑手套。
可這幾天性質卻發生逆轉,許景燁出了事,在小圈子裡早就傳開了,聽說許長尋還攀交了新的「保護傘」,似乎還有意讓許景昕去和親。
再加上許景昕現在是許長尋唯一的兒子了,長豐集團那些明面上的生意,早晚也是他的,總有一天他會取代許長尋。
至於許景昕現在做黑手套的角色,也會儘快交出去,找個牢靠信得過的辦事人代管,而這個人目前還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人人都有機會。
正因為如此,這群大佬就表現的比往日更殷勤,若不是康雨馨還在場盯著,指不定還會有人直接給他送女人。
就這樣,一群人心思各異、各懷鬼胎的簇擁著許景昕和康雨馨走下台階,康雨馨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和虛榮,儘管她知道他們衝著是許景昕的面子。
而許景昕安排她一起來,無非是讓她來當擋箭牌的,她越礙事,這些大佬就越煩她,可許景昕卻能省不少心。
不過這些康雨馨都不在乎,她和許景昕沒有真情,只有假意,她或許是有征服欲在裡面的,但要是將他和自己的利益和生命擺在一起,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再說,他的位置站得越高,他那條腿的帳,就會跟她算的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