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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表現得就像是一個局外人,秦松也因此產生了瞬間的疑惑,但他很快就又釋疑了,因為周珩的情況比較特殊,她對那幾天的記憶是缺失的。
秦松剛想到這,周珩便又說道:「後來據我的家人告訴我,經過醫生檢查,我應該也遭到了綁匪的性|侵。但這部分,我也沒有印象。」
秦松很快就想到上次周珩來,撞見的許景燁。
秦松跟著問:「那麼後來這些年,你有沒有交往過男朋友?」
周珩很快答了:「有,許景燁先生你認識吧,他是我未婚夫。」
秦松點了下頭,跟著又問:「那你們有沒有發生過一些親密行為?」
周珩沒有立刻回答,倒不是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或是羞於啟齒,而是在想秦松這樣問的用意,以及她和許景燁之間的肢體接觸,到底算不算親密行為的一部分。
周珩沉默著,秦松也沒再追問。
直到半晌過去,周珩抬起眼,卻是不答反問:「秦醫生,請問你這個問題,是否和我遭遇的事情有關?」
秦松說:「會有一些間接關係。其實就算你失去了那幾天的記憶,在你的潛意識裡也會將發生的事儲存起來,而一個人的潛意識在遭到外界的刺激時,就會令人產生一些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聽到這,周珩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一個女人曾經遭到過性|侵,即便她失憶了,在日後和其他男人產生親密行為時,她的潛意識也會下意識的做出反應,她極有可能會很抗拒和異性親密接觸?」
「你可以這麼理解。」秦松說。
周珩似是笑了一下,跟著說:「如果你指的是我對異性的排斥和本能上的應激反應,我確定我沒有。」
秦松略有遲疑,但很快就消失了。
只是周珩還是敏銳的觀察到這一點,同時聯繫到自身,然後追問:「可是僅憑我的潛意識和本能反應,就能判定我沒遭遇過那些麼?」
秦松搖頭:「不能完全判定,這只是一個依據,在概率上是具有參考價值的。」
周珩又一次垂下眼,沒有接話,仿佛在想什麼。
秦松沒有打斷她,很快將她的情況錄入到電腦里。
之後幾分鐘,就只有打字的聲音。
直到周珩再度看向他,忽然問:「我知道病人的隱私你是不能透露的,但是秦醫生,我還是想問一下你,我的未婚夫許景燁先生,他也是您的病人麼?」
秦鬆動作停了,詫異的看過來,隨即搖頭:「他不是。」
周珩盯著秦松的眼睛,試圖從中辨別這話的真偽,而事實上,她也想不出秦松有什麼理由撒謊。
幾秒的停頓,周珩倏地笑了下:「請你別見怪,我這麼問也是出於關心,以及為我們的下一代考慮。我的病情我從未隱瞞過他,他對此也從未介意。反過來,要是他也有類似的精神困擾,我也希望我可以第一時間知情,並且幫助他。」
秦松也跟著笑了:「周小姐,你多慮了,許先生真的不是我的患者,或者這麼說,是他對我們科做了一些贊助。就前不久,許先生才捐了一批設備。」
贊助?
上一次許景燁好像沒有提到有贊助這回事啊。
她還記得,當時聊起這事時,程崎也在場,許景燁問程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程崎說是一個朋友在這裡接受治療,他前來探望。
程崎沒有說話,林曾青就是那個朋友。
而這之後,程崎又反問許景燁,許景燁說的是:「我和你一樣,也是來關心朋友的。」
程崎當時並未追問,顯然他對許景燁的說辭也沒當真。
直到程崎離開,她又追問是哪個朋友,許景燁只說,他是來探望一個朋友的長輩,而那個朋友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前來,所以他才代勞。
這個話題後來就被許景燁轉移了,可周珩卻是知道的,許景燁根本沒有什麼朋友,更不要說能請動他特意跑這一趟了。
當然,周珩也不認為秦松會平白無故的編出一個「贊助」的說辭,而許景燁到底是否贊助,這件事也很容易查。
或許贊助是真的。
但問題是,許景燁為什麼突然想起贊助江城醫院的精神科,難道就和他所謂的在這裡看病的朋友的長輩有關?
不,如果只是一個前來看病的長輩,許景燁也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比較有可能的是,這個朋友的長輩,就是住在這裡的某位患者……
周珩的思路快速整理到這一步,很快說道:「景燁也真是的,上次還跟我說是來探望一位長輩,還說他是你的病人,他是因為感謝你們的照料,這才打算要贊助一些東西表達感謝。我當時還以為他是有什麼精神困擾,又怕我擔心,這才編了個故事……哎,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我總算放心了。」
秦松笑道:「那現在誤會都解釋清楚了,周小姐可以放心了。」
「是啊。」周珩表情如常,只是因為秦松的回答,而在心裡多了一層肯定。
原來許景燁那些話是真的,這裡真的住了某個人,而那個人在某些方面對他有用,所以他才會親自過來。
這之後,秦松又給周珩開了幾種藥,並囑咐了用藥事項。
周珩逐一記下來,並和秦松約定了下次複診的時間。
至於她最近偶爾產生的「幻覺」,目前也無法判定是她的記憶出現了混亂,還是確有其事,畢竟她的思維邏輯都和常人無異,甚至更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