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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申一走,高征和黃彬就露出狐狸尾巴,要另起爐灶,但被她暫時壓下去了。
他們心裡必然不服。
兩家的第二代高慎和黃瑛甚至還動了袁洋。
其實如果他們不這麼著急,想要架空她,她可能還會留條路給他們。
然後是陳叔給的那把鑰匙。
她經過幾天的思考,基本已經排除了那是保險柜鑰匙的可能性。
周楠申名下房產很多,他在生病前也經常去各處的房產找清淨,只是她沒關心過他去哪裡。
那枚鑰匙,應該是其中一棟房子的。
至於範圍,大概率就在江城,不會太遠。
周楠申不是個喜歡四處旅遊的人,而且那房子裡裝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哪怕是狡兔三窟,也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隨時查驗才放心。
再來就是……
周珩眯起眼,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腦海中緩慢的浮現三個男人。
許景燁、許景昕、程崎。
三個人,於她都或有情或有義,有她欠的,也有欠她的。
從情感上考慮,她很難下手去徹底利用某一個。
情感牌太複雜,根本不適合放在這局棋中。
但若是拋開情感,似乎就明朗一些了。
三個男人,三顆棋子。
許景燁和程崎是用來將軍的,用他們來對付兩個老東西,再妥帖不過。
而許景昕則是退路,也是唯一一條能全身而退的選擇。
換句話說就是,情分歸情分,戰略歸戰略。
假設她殺了一個人,那麼這三個男人,就有兩個是武器和擋槍的盾牌,而另外一個就是送她通關的。
這樣部署,事情一下子就變簡單了。
第195章 45
插pter 45
晚飯後, 蔣從芸和陳叔來到書房。
周珩就坐在周楠申原來常坐的位子上,背著光,表情有一部分隱於暗處。
那張巨大的辦公桌, 襯著她整個人過於纖瘦,可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是迫人的。
蔣從芸和陳叔對看了一眼, 在一陣沉默之後,蔣從芸問道:「你想說什麼?」
周珩開門見山道:「從今天開始, 周家的人不要和許家或是梁峰起任何衝突,最好連面都不要見, 電話也不要通,哪怕對方登門找茬兒, 也要避開。」
「為什麼?」蔣從芸先是發問, 隨即冷笑:「哦,就算我們要回擊, 也得有本事啊。」
陳叔想了想, 說:「如果先生還在, 應該也會這樣安排。」
蔣從芸並不認同:「那是因為他後來那幾年病了, 他要是健健康康的,不會這麼慫,他手裡有的是辦法。」
然後, 她又看向周珩:「現在我都把他留的底牌交給你了, 你又怕什麼呢?你還不到三十歲,火氣呢,被姓許的滅沒了?」
回應蔣從芸的是一聲輕嘆, 周珩也沒有多解釋, 只說:「你就照我的話做, 否則出了事,我不會幫你擔著。」
蔣從芸雙手還胸,橫了周珩一眼。
周珩又轉向陳叔,說:「有件事,麻煩陳叔幫我跑一趟,你親自去。現在應該不會有人想到跟蹤你,但你還是要小心,要速戰速決。」
陳叔問:「什麼事?」
周珩笑了下,昏暗不明的臉頰線條微微上揚:「去江城醫院,把我生母柳婧接回來。我打算給她養老。」
此言一出,書房裡安靜了。
氣氛也一下子跌落谷底。
除了驚訝,還有一聲幾不可聞得倒抽氣,來自蔣從芸。
可蔣從芸和陳叔都沒有說話。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說什麼呢。難道問周珩是怎麼知道的麼,還是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第一個問題不必問,第二個問題更是天經地義。
陳叔應了一聲:「我會小心,放心交給我吧。」
周珩又回了一個微笑,說:「那麻煩陳叔先出去吧,我和我媽單獨聊幾句,待會兒我再來找你。」
陳叔很快起身,將門帶上。
等屋裡再度安靜下來,蔣從芸又一次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有你的成算,在實施之前要和對手保持距離,不要讓人懷疑到我們身上。但你的計劃要真是實現了,無論咱們怎麼摘也摘不出去的,所有人都知道許家和周家的關係,許家出事,周家逃脫得了干係嗎?」
「這你不用操心。」周珩說:「擋箭牌我會安排的。」
蔣從芸一頓:「擋箭牌?」
可她正要發問,卻被周珩將話題帶開了:「接下來有兩件事我要問你,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騙誰都不能騙我。」
蔣從芸擺擺手:「知道了,你問吧。」
幾秒的安靜。
「柳婧精神崩潰,這件事是你做的麼?」
周珩聲音很輕,不帶一點情緒,就好像問的是其他人的事。
蔣從芸卻本能的生出戰慄,飛快地看過去,和藏在暗處的她對上了。
蔣從芸想挪開視線,想逃避,卻仿佛被定住一般。
那雙眼睛平定得仿佛能看透一切,好像她這樣問,就只是看蔣從芸是否願意老實交代一般,真相早已心知肚明了。
過了許久,蔣從芸找回了呼吸,心裡不僅忐忑,還多了一絲面對現實的妥協:「不是我做的,但我……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