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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一頓,卻沒有接話。
按照這個意思,那於真和林明嬌很早之前就開始來往了。
那麼她們兩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她們絕不是能坐下喝東西閒聊的關係,必然是有共同的目的或是目標,才能達成合作。
周珩說:「我能想到的,可以把她們綁定在一起的『利益』,就是那個孩子。」
許景燁搖頭:「當時於真還沒有懷孕。」
周珩笑了:「你有沒有想過,是試管嬰兒呢?」
許景燁微怔,沒有急著反駁,而是仔細思考了片刻。
半晌,許景燁說:「這種事我也不了解,不知道原來你們女人的身體構造這麼神奇,我還以為試管嬰兒的成功率很低呢。」
「是不高。」周珩仍是笑,「這個不僅要看身體情況,還要看運氣。也許於真就恰好賭對了呢。」
許景燁眼神落下,陰鷙的眸光中划過一絲譏誚:「就算賭對了,那也是大哥的孩子。當時大哥還在世,林明嬌就開始往這個方向算計了,也未免太蠢了些。除非,她早就知道大哥會死。」
這話落地,兩人同時沉默下來,只看著彼此的眼睛。
那更深層的意思,彼此都沒有說穿,也沒必要說穿。但只要細想一下就會想到,許景楓生病的那段時間都是於真在照顧,他也不相信其他人,取藥的事都是於真親自去。
也就是說,於真要動手腳是很容易的。
當然,於真也沒必要換藥,可她是最清楚藥效的人,也會在取藥的時候和廖雲川接觸,詢問一些藥物的副作用和注意事項。
而有些治療頭疼和情緒問題的藥,原本就是忌諱多種混合使用的。
許景楓有混吸毒品的習慣,於真對此一清二楚,那麼她就可以從中推波助瀾,促使許景楓儘快去死。
至於死亡的時機麼,大概率是在於真得知自己已經懷孕之後。
想到這裡,周珩很快坐直了,摸著自己的手臂說:「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許景燁這才露出笑容,一邊輕撫著她的手臂一邊說:「看來是被我嚇著了。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來操心吧,你不要多想。」
周珩卻沒有因此結束話題:「我記得以前林明嬌是站在你這邊的,還有姚總和姚心語。但這段時間來看,你們好像漸漸疏遠了。」
許景燁只淡淡道:「以前走得近,是因為我是她認準的藍籌股,而且她和大哥有過節,她自己又沒有孩子。再加上姚心語心思簡單,只要把我和她撮合成了,她拿捏姚心語也比較容易。」
「哦。」周珩撥了下頭髮,眼神微妙的來了句,「心語這姑娘我還挺喜歡的,人漂亮,性格也好,你們竟然沒成,真是可惜了。」
「她是很漂亮,但性格嘛……」許景燁眉梢跟著挑起,好笑道:「你說的這是反話吧,我怎麼好像還聞到了一股酸味兒。」
周珩卻沒理這茬兒,接著道:「林明嬌的一廂情願,最後什麼都沒落下,陪在你爸身邊十年了也沒得到實際的名分,這才決定換一條路線,改投許景楓的遺腹子。這局面的變化,還真有趣。」
彼時,她還是許景楓的未婚妻,林明嬌和姚總、姚心語,都是許景燁的助力。
如今,許景楓死了,許景燁身後的助力也散夥兒了。
而他也不再需要他們了。
許景燁先是一頓,隨即揪著周珩的話瓣說:「什麼叫『你爸』,你之前叫的還是爸爸。」
周珩眨了眨眼,很是無辜:「之前你大哥還在啊,我跟著他叫一聲爸爸理所應當。可現在我已經恢復單身了,還老爸爸、爸爸的叫,讓人聽了豈不是笑話?」
許景燁聽了垂下眼,很快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中指指肚:「阿珩這是才催促我了,這裡也的確空了太久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的戒圈尺寸是十二號。」
周珩掃了他一眼,要抽手,卻被他拽住,只好說:「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許景燁卻微微笑了,又滑向她的無名指:「當然我最終的目的,是希望這裡也能戴上一枚戒指。要不,我這次就一起訂了?」
周珩「哼」了聲,終於將手抽回來:「我累了,先回去了。」
這話落地,周珩就將車門推開。
許景燁並未阻攔,就笑著坐在原位,看著她下車,末了還補了句:「我的別墅也開始翻修了。」
周珩沒理他,扭頭走進公寓大門。
……
周珩坐電梯上了樓,進門後就癱進沙發里,半晌都沒有動。
窗外夜幕降臨,遠處燈火點點。
屋裡只開了幾個小頂燈,以及沙發旁邊的落地燈,昏黃的光撒下來,透著溫馨,看似溫暖,卻又越發襯托出沒有燈光照射地方的漆黑。
周珩單手撐著頭,看著落地燈下面的那一小塊陰影,眼睛半眯著,心情很是平靜,同時大腦也在整理著思路。
首先就是許家內宅的事。
其實相對而言,於真和林明嬌這兩個許家父子的情人聯手,她倒是不怎麼在意。
她們暗地裡搞的小動作,只要不威脅到她,她也懶得理會。
但話說回來,周家的人脈網以及周楠申的行事風格,卻給她提了個醒。
那次周會,她之所以可以讓股東們閉嘴收聲,還不是因為周家早就掌握了他們的把柄麼?同理可證,這套辦法也一樣適用於許家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