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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很驕傲,這主要是源於她生活的環境。
偶爾,「她」也會展露羞澀的一面,這是因為許景燁。
但更多的時候,「她」是倍感壓力的,甚至是焦躁的,這部分則是因為周琅的存在,以及「她」的先天性心臟病。
當然,如果「她」足夠健康,周琅就不是威脅。
除此之外,這個「周珩」還有點分裂,「她」一邊要表現的接受周琅,展現自己當姐姐的態度,一邊又要控制好對周琅的敵意,想著該如何擺脫這層威脅。
就這樣,許景昕一直看到了將近凌晨一點,終於覺得有點困了。
他看了眼時間,便將書房的門關好,隨即回到自己的臥室。
因為腿腳不便,他只在浴室進行簡單的清潔,就換上睡衣躺到床上,拿掉義肢,和手杖一起放在觸手可及的位置,隨即關燈躺平。
許景昕入睡的很快,但只是淺眠。
他這段時間的戒斷反應還算穩定,每天雖然會有發作的時候,但已經比之前的起伏小了很多,有時候他會喝一些咖啡,有時候會採用其他的更安全的藥物來幫助度過戒斷期。
而今天他幾乎沒有發作,尤其是晚上,也不知是不是精神過於專注的緣故。
時間轉瞬到了凌晨三點。
二樓的客房門鎖被人打開了,「咔」的一聲,在寂靜的夜裡十分清晰。
不會兒,從屋裡走出來一道人影。
她按開了樓道的燈,一路下樓,並沒有放輕腳步,下樓時更是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她對這裡的環境並不熟悉,卻覺得新奇。
她在一樓客廳里摸索了一圈,穿行了幾間屋子,最終來到廚房,在裡面翻箱倒櫃。
然後,她選了一把趁手的西瓜刀,又沿著原路回到二樓。
來到二樓,她左右看了看,又挨個兒房間去推門,直到來到盡頭,先是按了幾下書房的把手,沒反應,這才去按旁邊的房門。
這一按,門開了。
她走進去,一束光跟著鑽了進來,照在她身上,在地上映出她的影子。
她拿著刀,緩慢而明確的接近那張雙人床。
床上平躺著一個男人,他蓋著棉被,呼吸平緩,雙手就合在胸前,而他手邊還放了一個手杖。
她已經來到跟前,俯視著男人平定的睡容。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勾起笑容,舉起手裡的刀,毫不猶豫的朝男人紮下去。
也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男人的眼睛倏地睜開眼,銳利而精準。
男人的動作簡單利落,一個翻身,她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在一陣顛簸之後,人就翻了個個兒,被壓制在床鋪上。
床墊彈了幾下,她的刀已經被扔到床下,男人伏在上方,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已將義肢穿上,此時的他正曲起一邊的腿,一手捏住她的下頜,另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高下立判。
第154章 4
插pter 4
氣氛緊繃, 屋裡安靜的駭人,就連呼吸聲都沒了。
四目相交,許景昕深眸冰冷, 而周珩則出奇的平靜。
他們就這樣盯著彼此,周珩沒吭一聲,也沒有掙扎, 似乎就只是躺在那裡,要說唯一的變化, 那就是她下意識屏住的呼吸終於鬆動了。
許景昕感覺到她身體在緩慢地起伏,眯了眯眼睛, 卻沒有和她對話,而是鬆開手, 向後退開。
他雖然沒了一條小腿, 但身體依然敏捷,他以單膝跪床的姿勢向後挪動, 可攻可守, 像極了原始人在森林裡準備狩獵的姿態。
而他背對著門口, 微弱的光線打在他背上, 整張臉隱藏在明滅交織的昏暗中,眼睛出奇的亮。
周珩也隨著他的動作坐起身,安靜極了, 她盯著他, 同時用手將自己撐起來,直到兩人之間隔開了距離,她才將雙腳落到地上。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站起來, 一個站在床尾, 一個站在床的右邊。
許景昕依然看著她, 周珩卻沒有回望,就站在那裡靜了幾秒,突然朝門口走去。
許景昕沒有阻攔,而是撿起地上的西瓜刀,跟了上去。
此後將近半小時的時間,周珩就在別墅里來回走動,幾乎每一個房間都去了,除了上鎖的兩間,分別是書房和康雨馨的臥室。
而許景昕一直跟著她,觀察著她。
直到最後,周珩又一次去了廚房,走向放著刀具的抽屜。
許景昕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在擋住她的同時,亮出了手裡的西瓜刀。
周珩頓住了,又站了幾秒鐘,或者說是和他僵持了幾秒鐘,她沒看他的臉,只是目光平直的盯著他的胸膛。
西瓜刀的刀刃就在餘光可見的位置,隨著他手腕的扭動,而折射出一點光。
顯然,他是在警告她,也有威脅的意思。
她當然不可能空手奪白刃,也沒那個本事,於是僵持過後,她轉身走了。
許景昕遂不動聲色的將西瓜刀放回柜子,跟著出去。
周珩後來又回到二樓客房,但她沒有關門,直接上床躺下。
許景昕跟進來,就站在床沿,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珩將眼睛閉上,翻了個身,許景昕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樣,就關注著她呼吸的頻率和肢體動作。
直到幾分鐘後,他確定她睡著了,這才走出門口,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