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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露出梁峰陰狠的嘴臉。
周珩抬頭瞪過去。
兩人剛對上,梁峰就一把揪住她的頭,將她拽出來。
周珩雙腳打軟,根本跟不上樑峰,只踉蹌了一下就在地上拖行。
然後梁峰鬆開手,她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僅是雙手手掌,連關節都疼得鑽心。
可她顧不得這些,只扭曲著五官,朝同樣癱軟在地上的男人看去。
只見許景昕仰躺在幾步外,他已經醒了,但似乎比她中的藥更重,他的眼睛朝這邊看過來,在看清是周珩之後,眼裡流露出一絲情緒。
周珩朝他爬過去,許景昕也試圖坐起身,但很快又倒了下去。
周珩將他上半身扶起來,讓他的頭靠近自己懷裡,這番動作已經廢了她很多力氣,她緩和著呼吸看向前方,眼前一陣陣暈眩。
許景燁就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雙手插在口袋裡,鞋上還穿著鞋套。
他的眼神很沉,還眯了眯。
周珩沒有問他一個字,就摟著許景昕,直到氣力平復,眼前逐漸聚焦。
此情此景,已經無需多問,僅憑剛才他們幾句對話,她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梁峰已經是通緝犯,他要跑路,但自己跑不掉,需要許景燁安排。
許景燁答應了,畢竟要是梁峰被抓了,在警察局胡言亂語,將他們合作的事供出來,對他也沒有好處。
但許景燁也不傻,他是商人,天生就知道如何榨取剩餘價值,於是他提出一個條件,讓梁峰在臨走之前,順便送一程許景昕。
反正梁峰都是通緝犯了,也不在乎多落下一條人命。
可梁峰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要買一送一,順便把和她之間的恩怨也一併解決。
……
梁峰拿了把椅子坐下,距離三人不遠,他手裡還有一把槍,一邊玩著一邊說:「怎麼樣,我最後送你這份禮物,是不是很有意思?」
許景燁掃過周珩,側身看向他:「你管這叫禮物。」
梁峰笑道:「這對狗男女住在一起,我做掉你弟弟,她就會想到是我乾的,還會聯想到你。只有把他們兩個都幹掉,這事才算完。」
「你以為兩個都幹掉,警察就不會想到是你了?」許景燁問。
梁峰說:「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辦法,你們在這裡就商量好,只要你能保證她將來什麼都不說,那也可以。」
這話顯然是屁話,周珩是不可能答應的。
而梁峰作此提議,也不是真的就是這個意思,他就是在耍人。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周珩也靠近許景昕,將頭低下來,並把聲音壓到最低:「你怎麼樣?」
許景昕看上去很虛弱,雙腿成大字型打開,為了怕他逃跑,梁峰還摘掉了他的義肢,此時其中一條褲腿的小腿處空蕩蕩的。
許景昕關注著許景燁和梁峰的動向,沒有回答周珩,卻抬起一手握住她的,隨即捏了一下。
這一下,周珩頓住了。
她感覺到一股力量,遠比他現在看起來的模樣要精神得多。
也就是說,許景昕並沒有受到藥力影響那麼大,他有一部分是裝的。
是了,他過去是禁毒警,受過抗藥訓練,何況過去一年間也服食過許多精神類藥物,他的身體已經有抗藥性了。
一般的藥物劑量,他可以靠身體素質和意志力撐過去。
梁峰下的藥雖然厲害,對他也加重了劑量,但對許景昕來說,或許仍在一個控制範圍內。
只是話說回來,影響沒有她的大,卻不代表沒有影響,他一年前受過重傷,後來即便恢復了也回不到受傷之前的狀態了。何況他的義肢不在這裡,他還需要一些時間對抗那些藥力,以他們現在的體力要離開倉庫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在那邊還有一對豺狼虎豹。
周旋,只能周旋。
挑撥他二人的關係,打破平衡
否則就是死。
周珩和許景昕交匯了一個眼神,意見統一。
而與此同時,坐在那邊的梁峰來了這麼一句:「你看看他們郎情妾意的樣子,看來要讓她聽你的,是不可能了。只能一起做掉。」
這話落地,梁峰站起身,收起槍,又拿出一把刀,走向周珩和許景昕。
周珩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餘光也瞄到許景燁轉了過來,他身體緊繃,似乎也在觀望梁峰的動作。
直到梁峰快要到跟前了,許景燁說了句:「她的工作我來做,待會我會把人帶走,你只管辦你的事。」
梁峰站住了,似笑非笑的看向許景燁。
他正要說什麼,但周珩卻突然開口:「你如果只是想要我的命,根本不需要把我帶過來這麼費勁兒,過去這些年,你有無數次機會,可你都沒有下手。」
周珩的聲音還有些沙啞,氣也是虛的,可她吐字很清楚,思路也因為剛才這段時間的沉澱變得清晰許多。
周珩繼續道:「你針對我,是因為梁琦。你愛她,卻得不到她,連她的骸骨都要回收。因為形勢所迫,你不能對我下手。你背後的人還用得著周家,他也不希望周家出什麼命案而引起轟動,警方一路追查下去,會破壞他的財路。你心裡那口氣忍了二十幾年,東逃西竄,改頭換面,本以為終於能陽奉陰違一回了,就瞞著那人搞一些小動作,令周家逐漸失去利用價值,淪為棄子,那樣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下手了。可你沒想到,到今天淪為棄子的竟然是你,你豁出去了,本可以直接殺了我,但有一件事你還要搞清楚,所以才會把我們帶到這裡來。這間倉庫在你看來,對我是有特別『意義』的,我上一次發瘋就是在這兒,你還想再讓我瘋一次,把所有我知道的秘密都告訴你,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