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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對自己也下了狠手,因為那些證據中有一部分對她十分不利,她這樣一交,就等於一腳踏進大牢。
這樣一個人,哪怕如今擺脫了牢獄官司,骨子裡的東西也是不會變的。
康雨馨要想在她手裡討得便宜,只會自討苦吃。
周楠申這時說:「顧瑤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不過在表面上你也要裝裝樣子,一定要讓康雨馨以為你也看好這條線,很投入,如此才能將她的注意力吸引在這裡。」
周珩琢磨著周楠申的用意,跟著問:「爸,難道除此之外,你還有別的途徑?」
「條條大路通羅馬,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周楠申笑道:「那藥方的另一條線索,我已經打聽到了。明面上,你要接觸顧瑤,暗地裡,我會安排人手去拿藥方。」
聽到這裡,周珩不說話了,只是垂著眼,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她想著那藥方的不完美,又想到死在這份藥方那麼多人,以及廖啟明說,周楠申最多也就兩三年的命。
當然,這些事她是不會提的,而且想必周楠申心裡也是清楚的,只不過人走到一個絕境的時候,總會有一點僥倖心理,認定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畢竟在此之前,周楠申的確創造過許多奇蹟。
不會兒,周楠申又道:「龐總可是在我面前誇了你兩句,他說虎父無犬女,假以時日,周家一定會在你手上大放光彩。」
周珩一頓,下意識朝前方看去,龐總和蔣從芸仍在邊走邊聊。
她又收回目光,倒不會真把這番話放在心裡當了真,比起棒殺,捧殺更可怕,而且很有可能龐總根本什麼都沒說過,這都是周楠申的手段。
周珩微微笑了,在周楠申的審視下,輕聲道:「那也是您教得好,我的一言一行,都是以您為模板,有樣學樣罷了,而且還只學到了一點皮毛。」
周珩狡黠的將成績歸功到周楠申身上,這點小伎倆自然被周楠申看在眼裡,可他卻聽得很高興,只覺得父女如此鬥法有趣的很。
周楠申笑了一聲,遂話鋒一轉,又提到正事:「對了,你剛才說許長尋將你單獨叫開,特意考了你幾個問題。」
「是啊。」周珩應道:「他還說無論將來哪個兒子上位,我的位置都不會改變。」
周楠申點了點頭,說:「這個大餅畫的倒是圓滿。不過這話卻也有幾分真。」
周珩說:「許景楓的意思是,再過一年就找個機會解除婚約。」
聽到這,周楠申冷笑道:「他倒是想得美,也許根本不用再等一年。那天你們在許家吵的那一架,就等於劃清界限了,從現在開始你要將心思逐漸放到許景燁身上。」
周珩一頓,看向周楠申,仿佛有些遲疑。
周楠申問:「怎麼,你不願意?」
周珩搖頭:「最近景燁的態度讓我吃不准,我總覺得他好像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您也知道,他和『周珩』的關係不一般,興許他們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相處,『周珩』沒有寫在日記里。」
周楠申不以為意道:「這你到不用擔心,他懷疑就讓他去懷疑,只要沒有真憑實據,他就拿你沒辦法。只要你把時間拖延一陣,隨著形勢的轉變,他自然會明白,就算你不是『周珩』,只要你是周家的繼承人,他要坐上那個位子,就非得有你的助力不可。」
周珩點了下頭,算是應了。
周楠申的回答就和她猜測的差不多,在利益面前,在局勢面前,聰明如許景燁,早晚都會放下對過去的執念,接受眼前的現實。
只不過「幫助」許景燁接受的過程,還需要周家勢力的介入。
她要的就是周楠申的這層表態,而非她一個人衝到前面當炮灰。
安靜片刻,周珩又問:「爸,你今天突然約龐總一起打球,是否別有深意?」
周楠申沒有回答,而是說:「你不如先猜猜看。」
周珩看了眼前方的龐總,又想了想剛才周楠申的話,仿佛忽然明白了什麼,說:「難道說,你是故意讓大家看到周家和龐總來往的。這樣一來,就等於提前造勢,加強我在集團的分量。」
周楠申笑了:「龐總這個人,一向不站隊,不拉幫結派,其他老總們的邀約他是能推就推。可他今天卻來了,這就是用行動表明他願意與周家交好,也會讓更多人看到你的價值。等消息傳到許長尋那裡,你的身價只會更上一層。至於許景楓麼,此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不用再為他費神。」
周珩應了,同時也開始琢磨這次約球的箇中深意。
恐怕除了龐總願意交好周家之外,在外人眼中,也不免會揣測是否龐總已經得到什麼風聲,正提前跟著大勢走。
當然,龐總也不傻,那天在許家的聚會上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他雖然身在局外,沒到現場,卻已經從轉述的事實中窺探出許長尋的意思。
換句話說就是,龐總通過許長尋的態度,更加認準投資在她身上的決定是正確的,而周楠申病癒後第一件事,也是希望利用龐總為周家的勢力加持,為日後鋪墊。
照這麼看,恐怕周楠申還不知道龐總已經暗中接觸她的事。
就在周珩和周楠申心思各異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龐總和蔣從芸,也正聊起同一件事。
龐總正說道:「照現在的形勢看,恐怕你們周家很快就要換個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