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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總笑了下,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不如咱們先連線董事長,聽聽他的意思。」
龐總話落,很快就讓助手操作。
不會兒,許長尋的視訊電話打通了,他的影像投放在幕布上,此時正坐在病房裡。
周珩向旁邊讓了兩步,也側著身看向幕布。
接著老總們紛紛送上關心,有的說讓他好好休息,有的說讓他少點操勞,還有的說公司亂不了,讓他不要太惦記。
一番虛情假意之後,許長尋全都笑著應下了。
直到孫總換了個話題,說:「對了,董事長,今天的周會是您讓周珩來的嗎?我們事先都沒收到通知啊,這也太突然了吧?」
許長尋又是一笑,說:「有些工作交接私下不好處理啊。未免有人覺得這件事公司處置不周,提出異議,倒不如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說清楚,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大家再舉手表決,也省了以後的麻煩。你們說,是不是啊?」
這話一出,在座不少老總都心領神會,有的還交換了眼神。
是啊,海外部的業務線是周珩牽起來的,和程崎的關係也是她建立的,雖說她沒有參與業務的具體執行,也不了解這裡面的門道,可事實上,真正執行的倒是小事,最關鍵的還是這層關係。
他們在座每一個人都和程崎不熟,之前在周珩的安排下,倒是都和程崎見過面,也曾有人探聽過程崎的口風,結果到最後全都不了了之。
再加上之前就有風聲流出來,說周珩是排除萬難,在許多家企業的競爭當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成功將程崎「拿下」。
這「拿下」二字嘛,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有些人認為,是她用了美人計,畢竟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也有人認為,是周珩充當了前鋒,代表許家私下裡許諾了更大的利益,而這樣的利益是別人許不起的。
當然,也有人懷疑,程崎的高抽成其中有一部分是作為回扣給了許家和周家。
言而總之,若是周珩不老實交代,明確的將這條線交給下家,這些老總們還真沒把握能把程崎牢牢抓在自己手裡,畢竟外面有很多競爭對手,而自家集團也是互相使絆子,要辦砸這件事真是太容易了。
說來說去,還是猜忌和顧慮太多。
這邊,許長尋剛點明了主題。
那邊,方總就接上了:「那既然這樣,咱們今天就好好討論一下,這海外部的業務線,到底應該交到誰手裡。」
這下,會議室里沒人接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在動心思,誰也不願先開口,怕失了先機。
直到有人將問題甩向龐總:「龐總,這事兒您怎麼看?」
龐總笑了笑,開始打太極:「我嘛現在正在忙其他市場的開發,你們也知道,我這兩條腿都要跑斷了,忙的是不可開交,哪還顧得上這麼多?這英美兩塊市場的業務嘛,還是你們討論,最後咱們投票決定。」
「這……」
老總們心思各異,有的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而方總和孫總也開始遞眼色。
可就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周珩,卻突然來到桌前站定,開口道:「各位老總,既然您們一時決定不了,不如讓我先介紹一下這條線的重點,也方便大家理出一個頭緒。怎麼樣?」
聽到這話,龐總接道:「也好,你就先簡單說說,給我們一個思路。」
周珩朝龐總點了下頭,再看向眾人,第一句就是:「首先,關於我個人這幾天遇到的麻煩,給集團帶來的影響,我在這裡先說一聲『抱歉』。」
這話落地,不少人都跟著愣了。
方總開始發難:「不是要說公事嗎,怎麼又扯到你自己身上去了?」
周珩沒理方總,繼續道:「我的未婚夫許景楓不幸離開,許家上下包括我,都感到萬分悲痛。相信你們也都聽說了,我昨天去了警局協助調查。當然集團里也傳出不少對我不利的謠言。現在警方已經將案件定性,不是正常死亡,且他殺的可能性很高。但無論真相如何,我都不是犯罪嫌疑人。」
方總聽不下去了,敲了兩下桌子:「我說你是怎麼回事,這是周會,你搞清楚場合,要澄清去和警察說!」
周珩卻話鋒一轉道:「所以,關於我的謠言和無端揣測,這些毫不負責的言論,除了會影響到我個人的名譽之外,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在座的各位。」
這一次,發難的是孫總:「笑話,我們能受什麼害?」
周珩說:「外面的輿論已經高上天了,看在外人眼中,他們不會將這件事視為我周珩一個人的事,只會和長豐集團聯繫在一起。而一個優秀的企業,此時應當做的事,是團結一致,渡過難關,而不是窩裡橫、窩裡反、窩裡亂,一個個都想著如何分撥利益,多拿好處。這樣的內部腐化,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這還有沒有人管管了?」孫總叫道。
不少老總也在附和,似乎都覺得周珩太以下犯上了。
而這一幕,也正如許長尋的判斷一樣,但凡還能要點臉,在這場好戲中都不會有勝算。
這裡唯獨能豁出去的,也就只有周珩一個。
就見周珩微微一笑,看向孫總,說:「孫總,聽說我手裡的業務線,您一直很感興趣。不知道如果我將它交到您手裡,您是否有把握把程崎的抽成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