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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康雨馨似乎更自信,更自負, 臉上笑容更多, 卻也顯得更不好惹,還有些尖銳。
至於照片裡和她接觸的其他人, 除了霍雍之外, 都是中年男人, 儘管穿著講究, 卻無法掩飾那一身的江湖氣,有的五大三粗,有的滿臉橫絲肉, 還有的仿佛笑面虎。
和這些人比起來, 霍家那位著名的紈絝子弟霍雍,竟然顯得斯文多了。
看到這裡,周珩不由得想起周楠申的提示, 他說康雨馨沒有根基、背景, 要想在在短時間內獲取暴利, 令許長尋另眼相看,就只能靠撈偏門,就像當年的康堯一樣。
而照片裡的這些男人,看樣子也不像是做正經生意的。
程崎問:「這裡面的人,你能認出幾個?」
周珩說:「除了霍雍,一個都沒見過。」
程崎不由得冷笑一聲,笑的周珩莫名其妙:「你笑什麼,笑我無知?」
程崎說:「哦,我是笑你老子和你公公,一直拿你當工具,要緊的人是一個都沒讓你見著。」
要緊的人?
周珩想了下,說:「就算沒見過,我也能猜到幾分。」
「是麼,說說看。」
「看來康雨馨已經開始參與製毒活動了。」周珩一邊說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將Ipad里的照片逐一拍下來,「康雨馨的父親康堯,就是因為製毒被抓的。雖然周家沒有跟我透露半個字,但我猜,康堯和許長尋一定有過利益來往,否則康雨馨要替父東山再起,怎麼偏偏找上許長尋?」
周珩看了眼程崎,見他只是勾著笑,並不打斷,便繼續道:「康雨馨用非常手段將許景昕帶回來,作為條件置換,許長尋就介紹資源給她。而所謂的資源,就是人脈。反過來,這些大佬竟然願意賣人情給許長尋,要麼就是許長尋和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麼就是他們有求於許長尋。」
或者再說的白一點,許長尋曾經也參與過製毒,而後洗白。如今長豐集團很大一大塊見不得光的業務,恐怕就是幫大佬們洗黑錢。
當然,這些黑錢可能不只是毒資,或許還涉及黃和賭,或是高利貸、金融詐騙等等。
說到這,周珩頓住了,她的思路也因為這番分析而慢慢展開。
人脈歸人脈,就算許長尋介紹了,後面能否將其抓住,也要看康雨馨自己的本事,若是沒有真材實料,所謂的介紹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至於真材實料麼……既然是製毒,那康雨馨手裡就一定要掌握生產資料,而且分量還要夠,足以讓她博出位。
周珩剛想到此處,這時程崎開口了:「江湖傳言,康雨馨有張王牌,是她老子留下的製毒秘方,可以提煉出純度更高,效力更邪門的玩意兒。換句話說,就是一旦擁有它,就等於控制住江城的地下毒場,掌握了財富密碼。」
周珩不由得笑了:「我看是催命符吧。」
「你不信?」
「我信不信又如何,重要的是那些大佬是否相信。我猜這個消息八成是康雨馨自己放出來的,用來造勢。」
「聰明。」
周珩看著前方的路,目光漸漸深了:「她這樣做,的確可以在短時間吸引那些大佬的注意力,我想應該會有很多人爭著與她合作。但製毒秘方麼,大家應該是半信半疑,都在試探階段。接下來就會有兩種發展趨勢,一種是秘方為真,各方覬覦,爭相搶奪,康雨馨會被捲入旋渦,可能還沒被警方抓獲,就已經折在內鬥中了。而另一種,是她一手握著秘方,另一手抓著許景昕這張保命符,仗著這層關係,僥倖獲得許長尋的『庇護』。只要許長尋不點頭,我相信那些大佬也不會輕易動她。」
周珩邊說邊想到在醫院裡忙得團團轉的康雨馨,當然從現在這些照片看來,醫院裡的她只不過是做樣子罷了,讓所有人都以為她一心撲在許景昕身上,為他殫精竭慮,殊不知她在暗地裡幹了這麼多事。
程崎倏地笑了:「一手抓著許景昕?這個比喻很有趣,是你的經驗之談麼。」
周珩飛快的橫了他一眼,接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是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就算有再大野心,再大的目標,若是沒有機會,缺少一塊踏板,那麼一切就都只是白日說夢。許景楓是很廢物,可他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有了,背景、家境、資源、人脈,還有財富密碼。雖然他不知道珍惜,可是只要我能忍受和他結婚,這些東西就會變成我的。而我一定會好好利用,發揮它們最大的價值。」
周珩這番話與其說是感慨,倒不如說是長久生存在夾縫中的,而對成功生出的強烈渴望。
也不知道是那一句觸動了程崎,當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時,他轉頭望了過來。
周珩對上他的目光,就著昏暗的光線,看進那雙幽黑的眸子。
他們有著類似的經歷,都吃過苦,在地上爬過,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勤勤懇懇,平凡普通的過完一生,要生存下去,就得掌握權力。
至於愛情麼,那反倒是最不重要的東西,就像是最後擺盤時的一抹點綴,沒有人會將筷子伸向它。
綠燈了。
也就是在這一刻,周珩看到程崎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還沒來得及分辨,就聽到他說:「『你們』?你和康雨馨不是一路人。你的計劃雖然很完美,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